nbsp; “奶奶,你和我的一个朋友长得有些像,也许再过几十年,她就是奶奶现在的样子了,只可惜……”裴荆南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我不能陪着她慢慢的老去。”
裴荆南的话让丁晨夕心酸得想掉眼泪,她理解他心中的苦,更明白他为人子的孝心。
爱不是占有,而是成全。
成全他的孝心。
她会默默的祝福他。
收拾起忧伤的情绪,裴荆南面带微笑:“奶奶,你是和家里人一起来的吗?”
丁晨夕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我陪你去找你的家人。”裴荆南并没有怀疑身旁的老人为什么不说话,只以为是老人家年岁大了,不习惯和陌生人交谈。
明知道不可以,丁晨夕却贪心的想和裴荆南多待一些时间。
走过这条走廊再说吧!
不需要很多,几分钟就可以,慰籍她多日的相思。
“奶奶,活到你这岁数一定见多识广了吧,你说两个不相爱的人结婚,能幸福吗?”裴荆南没奢望老人能给他想要的答案,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这些日子以来,他的压力超乎想像。
事业家庭,让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疲惫。
身边却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憋得他快疯了。
也许是老人和丁晨夕有相似的眼睛,让他产生了亲切感,才会掏出心里话和她说。
丁晨夕心痛如绞,热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
她能怎么说?
不过是点点头,不相爱的人结婚,也可以幸福!
就看两个人在一起幸福的定义是什么。
是相濡以沫还是相敬如宾,是举案齐眉还是琴瑟和鸣。
“真的吗,真的可以幸福?”裴荆南苦涩的笑了,老人的答案他并不满意。
丁晨夕再次笃定的点头,真的可以幸福!
她不但想说服裴荆南,更想说服她自己。
只要裴荆南幸福,那她也会幸福。
虽然得不到他的人,但得到了珍贵的记忆,只要想起这世界还有一个人爱她如生命,那便了无遗憾。
长长的走廊很快就走到了尽头。
一门之隔,人声鼎沸的喧嚣让持手的两人心情阴郁。
他不想进去,她也一样。
就这样走下去该多好,一辈子,慢慢变老。
“奶奶,你的家人在里面吗?”裴荆南驻足在富丽堂皇的雕花门前,不再挪动步子,收回了手。
丁晨夕埋着头,指了指洗手间,然后挥挥手,和裴荆南作别,径直朝洗手间走去。
“奶奶,小心点儿……”裴荆南凝着她的背影,关切的叮咛。
裴荆南对谁都那么温柔,也难怪会成为大众情人。
“儿子,你怎么还在这儿,快,快进去,吉时马上就到了,琳琳到处找你。”孟庆芳坐在轮椅上,由佣人推着从喧嚣的宴会厅出来,精心装扮的脸上不见病态,看到英俊挺拔的裴荆南,笑得合不拢嘴。
“知道了!”裴荆南冷睨孟庆芳一眼,下意识的看向洗手间,深吸一口气,如视死如归的英雄一般走进宴会厅。
“准新郎来了,准新郎来了……”
在众人的簇拥下,裴荆南朝站在出席台边走去,盛装的冷琳琳正在那里等他。
丁晨夕在洗手间里磨蹭了好久,听到不少以前的同事说,裴总订婚之后,公司上下不知多少人的心碎了,现在公司只剩孟祁岳还没结婚,能让大家想入非非一下。
“别再补妆了,你再漂亮裴总也看不见,快走,订婚典礼开始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自己不也打扮得像孔雀似的,你这是打扮给谁看?”
“嘿,今天的宾客里那么多高富帅,说不定能艳遇上一个。”
“美吧你,难道不知道高富帅人渣居多吗,你以为高富帅都跟咱们裴总似的温柔体贴,就算对扫地阿姨也彬彬有礼。”
“别废话了,快走。”
“催什么催,走了走了!”
洗手间最后两个人离开之后丁晨夕才打开隔间的门,泪在眼眶中打转,她用纸巾轻轻的按压,就怕把脸上的妆给擦掉了。
在镜子前面看了许久,确定不会有人认出她之后才走出去。
想必都着紧裴荆南的订婚礼,也不会有人在意她。
丁晨夕慢慢走进熄了灯的宴会厅,只有一盏盏腊白的灯围绕着舞台。
裴荆南和冷琳琳便是今天舞台中央的演员,男的俊,女的靓,一对璧人,天作之合,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他们一起点燃围成心形的蜡烛,然后在欢呼声中开香槟,喝交杯酒。
丁晨夕只当他们在做戏,所有的幸福美满都是伪装出来的。
慢慢走到阴暗的角落,正如她想的那般,没有人注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