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后,我们便坐车到了市区。张冠山在票贩子手上买了当天去往苏南的火车票,距离开车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我们便在候车室等着。尽管不是客运的高峰期,候车室里的人依旧很多,有的只穿着个背心拿着把蒲扇扇着风,有的脱掉了凉鞋在扣着脚丫……候车厅里很热而且空气也不怎么流通,汗味夹杂厕所的味以及其他的味道变成了一股说不出来的气味,实在有些难闻!只是,在候车厅里休息候车的人们似乎没有闻到或者说已经习惯了这股味道一般,该干嘛干嘛,脸上没有一点不舒服的表情。
我很想捏住鼻子,可是又觉的这样不是办法,毕竟我们在候车厅呆的时间又不是一会,算了!等鼻子习惯了就不会觉的难闻了。
我抬头看向张冠山见他也微微皱了皱眉,仿佛也觉的候车厅的味道很难闻。他环视了一下候车厅,最后拉着我来到了一扇窗户前。他个子高,就靠在了窗台上,而我则爬上了窗台坐在了上面。
“现在不是过年,最近也没有什么节日为何今天来乘车的人这么多?”张冠山自言自语。
我昂起头看向候车厅里,人的确很多!只是,这些人里面有的是在候车,而有的却东张西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还有的静静的坐在那里眼睛却时不时的望向门口,像是在等什么人一般!
张冠山看着候车厅的人,突然脸色大变,抓着我的手腕便闪到了一根柱子后面。他来不及给我说什么,快速从他那百宝布袋里掏出了一张黄符,他拿着黄符默念了几句咒语后,对我吩咐到“张嘴!”
我赶紧张开了嘴,张冠山便将黄符放在了我嘴里“林夕,一会不管谁跟你说话你都不能出声,更不能将黄符吐出来知道吗?等到师傅让你拿出来时,你再拿出来!记住了!”
我见张冠山神色凝重,赶紧点了点头。
片刻之后,两个中等个子穿着牛仔套装的青年男子走了过来,他们看了看张冠山又看了看我,随即便走开了。我疑惑的看向张冠山,张冠山朝我摇了摇头。
又过了两分钟,一个中年妇女带着一个和我一般大的小女孩子走了过来“哎呀!今天也不晓得咋回事,人这么多!哎,师傅,这是你孙女呐?”中年妇女吐槽了一句,然后又热络的跟张冠山攀谈起来。孙女?我虽然说长得还算清秀,但怎么看也不是女孩模样呀?再说,我还是短发呢?这中年妇女怎么说我是女孩呢?难道是我嘴里的这张符?
张冠山微笑着点点头,中年妇女脸上的笑容更深“老师傅,你好有福气哦!这女娃娃长得真好看!”说完,中年妇女又捏捏我的脸颊,问到:“小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我装作没有听见,只是呆呆的看着中年妇女。中年妇女见我不说话,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来,说话的语气也带了指责“这个女娃娃咋回事?我给你说话你咋不理我呢?”
张冠山便顺势说到:“这位大姐不好意思,我家孙女小时候脑子受了点伤,不太能理解别人的话!请见谅!”中年妇女见张冠山是一口普通话,顿时两眼放光“哟!老师傅,你不是本地人呐!你是哪里人?到这里来走亲戚呀?”
张冠山客气道:“我是来旅游的!”
“旅游的?那你去了哪些地方旅游呀?青城山去过没?”中年妇女继续八卦,我差点翻个白眼,这女人在农村定是那种喜欢到处嚼舌根的人。
张冠山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回答中年妇女的问题。中年妇女也不介意,继续说到:“这年头能出来旅游的都是干部,老师傅看你这样肯定也是国家干部吧!你们国家干部现在好呀!吃喝都是国家出钱,每个月还有工资拿,单位还给分房子,每天都有肉吃……”吧啦吧啦……中年妇女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大堆,最后又将她身边的那个小女孩拉过来“蓉儿,你看这个小姐姐真漂亮,叫姐姐!”
那小女孩没有开口,只是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的看着我。我只是瞄了她一眼,便不再看她,继续装出一副痴傻样来。那中年妇女自言自语的讲了一会,见张冠山不理睬她,便悻悻的走了。离开前,还歪着头仔细的打量了我一下。中年妇女走过去后,对那边站着的两个青年男子摇了摇头。那两青年男子一脸失望,只得继续蹲在门口看着从外边走进候车室的人们。
过了一会,广播里传出我们乘坐的火车检票的声音,张冠山赶紧拉着我到了检票处。检票处等待检票的人并不多,只有十几个人。每天经过本市的列车并不多,这一趟车却只有十几个人,但这候车室里的人少说也有百人,这些人既然不是来乘车的,那是来干什么的呢?不会是那些人发现我没死,跑来抓我的吧?想到这,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抓着张冠山的手也更紧了些。
跟着张冠山在车上找到了位置坐下来,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刚想跟张冠山说话却见他冲着我摇头,我立即闭上了嘴。就在这时,又是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中年男子从车厢连接处走了过来,他们路过每一个座位时都会细细的看看座位上坐着的人,当他们走到我们面前时我紧张得屏住了呼吸。还好,那两人只是看了我们两眼便离开了。
随着一声长长的鸣笛声响起,火车缓缓开动了起来。我原本紧绷着的心也跟着放松了下来。嘴里含着张符很不舒服,我转头看向张冠山,想问问他是否可以将符纸拿出来了。张冠山却轻轻抚摸着我的头说:“林夕,再忍忍!等出了川再拿出来!”
我点点头,这点难受与被那些坏阴阳师抓走想比根本算不了什么。火车速度越来越快,凉风从半开的窗户穿了进来,一会我便昏昏欲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