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说不出别样的奉承话了。
再说,大爷这样对他,他怎能奉承呢?所有的感激都是发自内心的,没有任何语言可以表达。
梁锦云过意不去,道:“大爷,别炒了。这一碗分了吃了也差不多了,回头再跟大伙儿一块吃点。”
王亨不吭声,继续烧火、炒饭。
一安和梁心铭继续狼吞虎咽。
第三锅出来,王亨尝了一口,又给那两人分了。
然后炒第四锅、第五锅……
直到火腿肉全用完了。
王亨脸色很不好、很难看。
他颓丧地想:“本官终日案牍劳形,周旋在名利场中,人都不灵光了,炒个火腿饭都炒不出原来的味道。”
一安摸着肚子打饱嗝:好饱!
他笑嘻嘻地对王亨道:“大爷,这炒饭一锅比一锅好吃,最后一锅最香。小的肚子装不下了,嘴巴还想吃呢。”
梁锦云瞪他道:“想的美!你把大人当成什么人了?”——给你炒饭的么?吃了五碗还不知足!
一安忙道:“小的不是那个意思……”他不就是想变相地感谢大爷两句嘛,又不是真的要大爷一直炒饭给他吃。
王亨听后,信心恢复了些。
他想,一定是火腿不好,所以炒饭的味道才不好。等明日葛县令送了上好的火腿来,再炒就是了。今天就当练手好了,这么久没拿铲子,手也生。
想罢,离开厨房。
回到房中,命一安伺候他更衣。
一安就对他说起梁心铭的诊脉结果。
王亨忽然问他:“是大夫帮梁大人换药包扎的吗?”
一安道:“不是。”
王亨问:“那是你伺候大人的?”
一安道:“也不是小的。”
王亨正系毛斗篷,闻言停下手,问:“谁伺候大人的?”
一安道:“应该是赵护卫吧。”
王亨道:“什么叫应该?”
剑眉竖起,口气也不满了。
一安急忙道:“小的也没看见。小的也不在房中。每次给梁县令诊脉,都是隔着屏风……大爷,大爷?”他说着说着,忽然发现王亨眼神有些飘忽、神情异样。
一安叫了几声,王亨都没反应。
他怔怔地站着,脸上似笑非笑。
一安觉得大爷这样很不寻常,不敢再叫他,只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陪着,静等王亨还魂。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亨回魂了,轻声道:“赵护卫思虑周全,应该这样。那……每天都是谁伺候梁大人?”
一安道:“好像是胖胖。”
王亨问:“胖胖今年多大了?”
一安没留意大爷声音很刻板,想了想才道:“不是十四就是十五。可勤快了,跟个丫头似得,什么都会做。大人的衣裳也是他洗,端茶递水也都是他……”
王亨道:“再像丫头,也不是丫头。”
一安:“……”
大爷这话什么意思?
是嫌弃他们不如丫头伶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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