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亨挥手道:“没了。就这么说。”
就有话也不能让这小子转达呀。
难不成要这小子转告梁心铭:馨儿,你可知我夜夜想你、魂牵梦绕?呸,那不成了这小子占他便宜了。再说,他和馨儿心有灵犀,用得着那些废话吗?只报个平安就够了。馨儿自然会明白他的心意。他们之间若没有这份灵犀,安能走到今日?就凭孟清泉母女对馨儿做的事,早反目了。可是馨儿信他,即便恨着他的时候,行事也总留有余地。
想到这,他一颗心都化了。
能得馨儿做知己,夫复何求!
一安得了大爷准话,高兴道:“是!”撒腿跑出去,翻身上马疾驰去了。
他也得意呀。
少奶奶居然扳倒了左相!
谁家能像他家这样,少爷少奶奶同朝为官?且都位高权重,一个持天子剑,一个攥龙纹令?这段故事必定会青史留名……一安跟着王亨也学了些文字,眉飞色舞地在脑中给大爷大少奶奶写传记总结,十分快活。
这里,王亨开始审问。
他担心珍宝斋有陷阱,向绸缎庄的掌柜借了地方,命李寒将所有人都带进来,他现场审问。
一问又问出天大的事:其中有个客人是左相的心腹,奉左相命令来与林啸歌暗通款曲,说左相亲去在水一方,逼梁心铭现身,给林啸歌出手制造机会。因德政路查的严,他们没敢往那边去,就在德胜路珍宝斋等消息。结果却等来了左相被梁心铭押去府衙审讯的消息。双方正密谋对付梁心铭呢,便看见刚进城的王亨。林啸歌怎肯放过这机会,杀不了梁心铭,先把王亨杀了也是一样的。
王亨的怒火可想而知,哪怕左端阳死了,也没能让这怒火稍减一二分,即命在场掌柜、伙计、看热闹的百姓们作见证,坐实了左相与反贼勾结的罪名。
“老贼,你撞柱也白撞。皇上再念旧情,也绕不了你左家,就算不灭九族,灭你满门是一定的!”
长安大街,玄武王张正和一行人走到如意楼附近,听见街边人议论左端阳谋害诚王被梁心铭正法了——原话传到这边来,传走了样——不由怔住,手一紧勒住了马缰,皮毛油光水滑的大黑马立即站定,其下属和亲卫也都跟着站定,都看着玄武王,在大街上出神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正和忽有所觉,猛抬头看向如意楼二楼窗口,双目射出凌厉的目光,“散开!将如意楼包围起来,请龙禁卫前来搜查!”
众军呼啦一声散开,并向两端疾奔,须臾工夫便将如意楼团团围住,由此可见玄武王治军手段,令行禁止。
张正和仰面盯着二楼窗口。
长街上忽然寂静下来。
二楼某雅间内,一人正急促道:“王爷,左端阳死了,城里戒严了,官兵正到处搜查呢。”
窗户下的罗汉床上,坐着一位身穿银色斗篷的人,正把头从窗口缩回来,风帽遮盖着其头脸,看不见他面容,只听见浑厚的声音,“哦,这么快就死了?”
那人道:“是。衙门的人亲口说的。”
旁边一随从道:“左端阳忒无能了,还号称权倾朝野呢,连个小小的新科状元都对付不了!”
银色斗篷忽然仰面看他。
“我们不也没对付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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