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嘴巴,宁愿饿着肚子,也不肯吃他亲手喂来的米粥。
“怎么了?不喜欢喝粥?”李炽诧异,却还耐着性子问:“告诉我,你想吃什么?”
宁然抿唇,怎样也不肯开口。
李炽感觉到她的眼神有些古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紧盯着他的脸。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李炽突然明白了:“这张脸看着是不是特别熟悉?尤其是轮廓,与你照镜子时看到的脸,很相像对不对?”顿了顿,他似笑非笑:“没错,你母妃说的都是真的,只不过……”话说一半,忽又摇头一叹,“这么多年了,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有你这么个女儿,突然之间……唉,还是叫人难以接受的。”
“难以接受?”宁然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这也是我想说的!倘若我有你这么一个……不像是当爹的……人,我、我宁愿重新去投胎!”她面前的这个男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不惜绑架亲生女儿,如此自私自利,哪里有当爹的样子?她丝毫不会怀疑:如有必要,他甚至会亲手送她上路!
不,她的面前没有血缘至亲,只有敌人,要命的敌人!
“重新投胎?好啊!”李炽眯眼发笑,比鬼更诡异三分,“你想死,我可以成全你!”重重搁下那碗粥,他虚伪发笑的表情里,没有半分怜悯,亦无丁点父女感情,有的只是算计:“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哪怕你死了,留下一具冰冷的尸身,我也能让自己的计划实施下去,而且还能少了许多麻烦,毕竟一具尸身是不会再给我添乱的,只能是乖乖的闭着眼睛当我的诱饵。”
“那可真遗憾——”宁然骨子里的倔强,令她即便身陷绝境,也绝不屈服于敌人,“死,是懦夫的选择,而我,绝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不,你已经在绝食了。”李炽指了指那碗粥,“从今晚开始,你就饿着肚子吧,别指望我再送吃的给你。”这倔蹄子,是该给她吃点苦头,饿她几天,看她还有什么力气跟他作对。
在一旁偷听的赵野,也忍不住摇头暗叹:这哪里是父女相认的场面?这两个人压根就是在针尖对麦芒,倒像是天生的仇敌,铁了心要往死里磕!
“绝食?”宁然的笑,明明白白地告诉敌人:他想错了。她不是在绝食!倘若今晚就能离开此地,她还需要浪费时间吃这顿晚饭么?
看到俘虏眉眼弯弯地冲他一笑,笑得如此妩媚,狐般狡黠,李炽心头一跳,莫名地感觉不妙,本能的往后急闪时,眼前猝然惊现一道剑芒,一瞬间,变生肘腋!
一直被锁具铐住手脚的宁然,不知何时竟已挣脱束缚,当日在马车上滑落于袖中的“红泪”,此刻赫然紧握在她手中。
手持利刃,宁然猛然蹿身扑出,“红泪”凛凛剑芒划下,霎时抵在了敌人的颈项。
剑刃架住脖子,形势骤转急下,眨眼之间,李炽反倒成了俘虏,被宁然持剑绑架!
锵——
赵野拔剑出鞘,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临场应变极快,就在宁然奋起反抗、持剑架住李炽脖子时,赵野迅猛地拔剑冲上,他手里的是长剑,往前一递就抵在了宁然的后背心。
死一般的寂静。
气氛僵住了,三个人都僵持在那里,生死攸关之际,谁都不敢贸贸然地躁动。
“把剑放下!”赵野呵喝,手中稍一用力,剑芒刺入寸许。
“你先放下!”宁然振腕,“红泪”险些割伤李炽颈项。
“……”李炽不出声,挺着脖子一动不动,眼珠子却在暗暗转动。
三人互不相让的、又僵持了片刻。
忽然,营帐门帘骤掀,一道人影猛地闯了进来,惊得帐内三人急瞥一眼,看清闯进来的是何许人也,李炽心里头“咯噔”了一下:怎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