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圣骑兵看着她,目光幽亮如狼,一副鬼才信你的模样。
女侠的手用力了一些,云锦绣感觉脖子上一痛,便是一道血痕。
阳安小心地把药放在一旁,双手抓住女侠的手腕,坚定地说道:“姑娘,不要伤到阿锦,我们天元人都知道,天元与北境打了十几年的丈,不,追溯久一点,可以到先帝弘毅帝时期,久战天下必下乱,这些年来,北境常有流民逃到北长城以南,以求庇护,北境纷乱已久,群雄逐鹿,天下人皆知,女侠也不用问我是什么人,我是读书人。”
云锦绣又补了一句,“戏上都是这么唱的。”
女侠看着阳安,透过腕力感受着阳安的气息,他气息如常,只是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全凭一口拼命的气在阻止着她。
骑兵统领向女侠点头,女侠腕上一用力,阳安弹飞了出去,震倒在地上,脸色惨白,一口血气出喉,嘴角渗了血迹。
云锦绣幽幽凤眸中闪过一道凌厉,转而酣甜一笑,“好姐姐把人打伤了,得赔医药费。”
女侠一怔,刚刚少女眼中的那道凌厉,好似自己看花了眼。
见她不答话,云锦绣紧盯着她,“我们都是要被卖的下等人,身上没钱买药,好姐姐把人打伤了,自然要给钱买药。”
她一声声好姐姐叫着,要钱的气势却丝毫不弱,仿佛女侠不给钱,就要扑上去拼命。
阳安爬起来,柔声道:“阿锦,算了,我没事。”
女侠从腰间掏出一个钱袋,里面只有几块碎银子,扔到他们的面前。
云锦绣抓起钱袋,钱袋上有女侠身上凛冽的寒香,她毫不客气的把钱收了起来,十足爱财如命的样子。
扎木河几人都鄙视地看着她,虽然大家都很缺钱,但这丫的逼着人家女侠给钱的样子,实在是有点丢脸。
如山如海的男人看着自己的属下发紫的脸色,没好气的笑笑,只觉眼前的少女十分可爱。
阳安笑笑,一心只想着云锦绣的药,他将碗端起,柔声道:“药凉了。”
云锦绣转过头,皱着眉头抿着嘴,眼巴巴地看着他,一脸药好难喝,我不要喝的样子。
阳安笑道:“这药中,有一味是甘草,甘甜甘甜的,不苦呢。”
见云锦绣还皱着眉头,他又说道:“到了城镇,我给你买甜蜜饯。”
众人看着阳安对阿锦宠溺的样子,只觉有一股甜意包裹而来。
女侠微微凝眸,不再看两人。
云锦绣咬着牙关喝完药,阳安轻轻拍着她的背。
喝完药,缓过一口气来,云锦绣突然伏在地上,向云将军拜了个礼,“将军为天元名将,一生为国,阿锦作为天元的子民,眼看将军成为俘虏,却无能为力,请将军受我一拜。”
众人只觉这少女身上有一股莫名的正义之气,几个被卖的人也是从天元抓来的,便也跟着跪拜。
云翦一脸复杂的神色,他贵为一个国主帅,却战败被俘,此时此刻,只觉一团烈火在胸口熊熊燃烧。
此刻看着少女,不由想到自己家中的两个女儿,算算时间,也和眼前的少女差不多大了。
他一脸沧桑地说道:“姑娘严重了,我身为天元主帅,一不能击退敌军,护我天元子民的安慰,二不能打败北境军,为先帝一雪前耻……”说到此,他太阳穴处青筋暴起,一声哀叹。
这一二,却无关家人。
云锦绣看着她,幽幽眼底凝着一句,你心里是否还有那个为你倾尽家财,被困深宅之中默默等着你的女子?
看着她的眼神,云翦一怔,“姑娘可是有话要问我?”
云锦绣转而含笑道:“云大将军何必自责,天元百姓都感激您为国抛头颅洒热血。”
如山如海的男人说道:“事出有因,我们把云将军带回北境,到时候也一定会给将军一个公正的裁决。”
这话是对云翦说的,也是云锦绣说的。
云锦绣看着如山如海的男人,陷入了沉思,北境王千里迢迢大费周章把父亲带回北境,事出有因,又是何种原因?
一夜暴雪后,天放晴了,雪地的早晨寒冷明亮,阳光从青天中照耀出,照进白塔空洞的窗户,投射出道道充满灰尘的光柱。
圣骑兵已经收拾好了行李,云翦也站了起来,跟着他们一起离开。
就在他们下楼梯的时候,云锦绣开口道:“云将军可有什么话需要小女子代传?”
云翦回过头来,看着窝在层层貂皮大裘里的少女,少女又说道:“我不一定能够亲自带回去,但我可以找人为您传信。”
女侠又按住了腰中的短剑,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出剑来。
云剪开口道:“请姑娘不要伤害她,”他看向云锦绣,坚毅的神情里自有一股傲然,“姑娘若是传话,就帮我向天元传一句话,天元没输,输的是我云翦。”
如山如海的男人一怔,云翦的话里,同时表明了一种决心,天元不败,战争不止。
云锦绣“唉”叹了一声,“世人乞求和平,故仰慕英雄,却不知时势造英雄,故英雄,故战乱,故战乱,故英雄。”
云翦一滞,只见哀叹中的少女眉宇间有一种淡淡的漠然。
一瞬不瞬,云锦绣已经开口,“小女子会为将军把话带到,将军走好。”
云翦在圣骑兵的护送下,下了台阶,出了白塔。
女骑兵向总统道:“那姑娘绝不是普通人,她知道得太多了。”
如山如海的男人微微点头,“或许真如她所说,是听戏听来的,她对北境的局势,看得倒是十分透彻。”
他不由陷入了思考,他带领圣骑兵多年,南征北战,北境却越来越乱,越来越多的百姓流离失所,背负的使命,第一次在心中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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