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出了溶洞,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原,太阳在雪地上镀了一层黄晕,雪原美得动人心魄。
她看了看太阳,辨认好方向,往前走去,身后的脚印一深一浅。
流风止从溶洞里出来,看着赫连娜一瘸一拐的身影。
琉璃站在他的身侧,拽着他的衣角,“大叔,你恨她吗?”
流风止幽幽叹了一口气。
他曾四处逃亡,成为被买卖的奴隶,好在遇到轩辕秀,然后跟着轩辕秀踏遍山河,从北境到天元,从天元到西境,经历过兵荒马乱,见过天元帝都的繁华,明明走了很远的路,过了很多年,此刻看着白茫茫的雪原,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恨吗?一个如此坚韧的女人,从此刻开始,背负着拯救明玄奕的使命。
不恨吗?她就是一场瘟疫,导致整个流风家族灭亡。
他转过头,见琉璃正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琉璃见他不说话,又说道:“我希望大叔开心。”说着,她将头凑上来给他摸。
流风止抚着她的头,“有你,大叔就开心了。”
琉璃张了张眸子,水灵灵的眸子里泛着甜甜的光,“那我们去找大小姐吧。”
她迈着小短腿深雪里一踩,脚便陷了进去。
流风止将她拉起来,背在背上,往前去。
灰灰跟在他们的身后。
除夕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北境持续下了几场大雪,白天依然是青天白日。
一辆四马大车行在国王大道上,再往前行三天的路程,就可以进大都了。
车内,云锦绣突然命令车夫将马车停下来。
引萝见她神色凝重,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我下车看看。”
云锦绣下了马车,往路旁走去。
她穿着一双鹅黄缎靴,鞋头上各缀着一颗明珠,轻轻踩在皑皑白雪之上,雪白的狐裘迤逦而下,染了几许些雪花。
她站在路旁,放眼看去,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青天白日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引萝下马车来,走到她的身边,“阿锦姑娘,有心事吗?”
她跟着阿锦这么久,从未见她神色始此凝重过。
“我不放心大嫂和歌宝儿。”
乌兰城暴乱之事已经过去二十多天了,轩辕秀和明玄奕已经有所行动,赫连戎走的是王道,他已经布局十几年。
不,布局的人不止是他,十几年前,他不过是个孩童,布局的人是整个匈奴王族。
既然始此,对方又怎么会疏忽到任由轩辕秀在北境进出?他们对轩辕秀那么了解,又怎么会对他放松谨惕?
……
她越起越乱,越想越觉得不安。
引萝紧紧攥着衣角,担心地看着她,吱吱唔唔地安慰道:“你不要担心,夫人他们现在……” 已经安全了。
她话还没说完,云锦绣已经转过身来,“走,回去找他们。”
引萝忙跟上她。
云锦绣向车夫道:“车箱不要了,给我两匹马。”
引萝忙从车箱里拿了包袱背在身上,车夫已经牵过马来,两人一人一匹马,快速往国王大道南下,去找楚夫人和歌宝儿,远远的,可看到北境最大的一条河流,闪电河,蜿蜒在辽阔的雪域上。
闪电河到了国王大道南端,河面陡然增宽,流速减缓,形成静美的湖泊。
轩辕秀站在湖岸上,一身月白底镶金锦袍,披着雪白的狐裘,长裘毫光灿烂,映得更加丰神俊秀。
楚齐站在他的身侧,指着河对岸的城池,“那就是北盟十二部。”
乌兰城暴乱之后,轩辕秀潜入大都王城,打听到北境继承人,玄宗世子早在除夕之前,就前往北盟十二部。
年前,各部向北境反馈,各部族储存的粮食不够过冬,事态严重,玄宗世子亲自前往北盟城处理。
轩辕秀看向湖泊对面,湖泊两岸的草原上已经有了绿意,远处吹来的风却还夹杂着雪沫的气息。
他若有所思,“玄宗世子已经来这里一个多月了。”老北境王病重,他就是北境王的继承人,却在这么关键的时刻,离开王城一个多月,再联想到乌兰城的暴乱,轩辕秀微微摇头。
“是啊,”楚齐拧着眉头,冲锋陷阵他在行,玩心计的事,他还真不擅长,他问道:“现在怎么办?要过河吗?”
他刚说完话,只见对面的草原上奔来几匹快马,为首的人一身红衣在风中猎猎飞舞,是慕容修。
马到了湖岸边,慕容修跳下马,快步走向湖畔,银色的长靴踩在湖边的浅水,才站住了身子,他恨不得跨过长河,走到那人的面前。
他看着对面的轩昂秀,如此丰神俊秀的身姿,青天白日也黯然失色。
他看着他,眼角眉梢都漾着喜色。
楚齐咬牙道:“又是那个死变态。”
慕容修到楚府的时候,看阿秀的眼神,就跟饿狼看到肥肉一样饥渴难耐,眼下隔着河岸,他也能够感受到那死变态周身散发着的狐狸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