滞,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不过抬头之间就很快恢复,没有与她多辩。
他们彼此内心都曾试想过,他们再次相遇,再次面对面,再次谈话的时候,是什么模样?无论如何,他们是没有想到会是这番景象,说着这样干瘪却不尴尬的言语。
“几个月了?”
看凌墨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肚子,瑾歌不自然的挪了半步,右手轻轻覆了上去,温柔的抚摸着。一说到孩子,语气也缓和了些,她敛眉垂目,轻言道:“两个月。”
一阵安静。
许久,凌墨才缓缓移步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水壶往杯子里注水,水杯寥寥而起几缕热气。
“瑾歌,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生更多的孩子。”
凌墨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刚满上的水杯递到瑾歌面前,示意她喝。
本来还未明白凌墨的意思,见着他递过来的茶杯,这个动作,让她一时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不可置信又有些惊慌的看了一下水杯,猛地退了两步,再看凌墨的神情,说不出是否是真的冷漠,还是面无表情。
她竟是已然断定了,凌墨想毁了她的孩子。
“我不喝!”瑾歌一把拍向凌墨的手,水杯碎裂声清脆,热气腾腾的茶水洒了一地,还在顽固的升起淡淡的几缕白雾。
听到屋内传来的声音,静待进展的女子勾唇一笑,轻哼了一声,像是胜券在握了一般。
身边的丫鬟也不免得意,赶紧凑上去讨好道:“小姐果真好计谋,如此一来,不仅帮了主子的忙,还能让薛瑾歌滑胎,痛不欲生!也为小姐报仇雪恨了!”
“当然,我是谁?千算万算千防万防的人也会栽在我的手上!”女子嘴角的笑意渐浓,好不得意一般,复而严肃起来,惦念着重要的事,问道:“那催情香没有什么问题吧?可千万别给我捅篓子,一会儿他出来之前得赶紧去开门,不能被发现了!”
“小姐就放心吧!这药是西域买来的,听闻是江湖奇药,若是有情,闻过此香,饶是武功再高强的人也无法克制。”
话音刚落,就听到屋内传来瑾歌的喊声。
“不要!你放开我!”
“不要碰我!凌墨!你放手!你……住手!啊……不要……我不要……唔……”
瑾歌拼命的躲闪,眼泪夺眶而出,细白的脖子被凌墨握在手中,双手死死的抓着他的手腕,眼神里的惊恐愤怒转而祈求的望着眼前的凌墨,在这一刻,她所有的坚强都土崩瓦解了,最后只能低声恳求:“凌哥哥,求求你……求求你了……放过他吧……别伤害他……我还没有真实的感觉到过他的存在,我不想失去他。”
她颤抖的说着,双手用力的紧握着凌墨的手,想要让他减少力道,改变主意。
未遇到桓生时的瑾歌年少无知,别提怀孕生子,连男女之爱都不甚知解,但从初见桓生,到嫁与他为妻,再如今有了孩子,瑾歌早已渐渐改变了太多,在这一刻,她多么能明白这个孩子意味着什么,也能切身体会到如果失去这个孩子,她将如何崩溃……
凌墨眼里闪过一丝不觉的怜惜,那声‘凌哥哥’着实刺痛着他的心,可他也在内心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能心软,不可心软!随后他紧了紧手上的力道,依旧冷冷道:“瑾歌,你真是够傻的,你还是那么傻,永远也长不大。你以为你求我有用吗?你不是早就看透我了吗?你不是已经知晓了所有的真相了吗?难道柳桓生不曾告诉你吗?你还不了解我吗?你还觉得我不够坏吗?不够残忍吗?上一次你就该学会防备我,可你一次又一次,还是落入了我的圈套,如果不是柳桓生,你会更惨……”
凌墨说着说着,目光中竟是闪现出了丝丝泪花一般,那是他对瑾歌的悔恨和愧疚,被他压制着,不想被任何人看到。最后,他手上的力道更大,似乎依然决绝,并迅速的脱离了这个情绪,低声说着他那心如刀绞一般的最后嘱咐,更像一次认真的认证。
“我已经不是你的凌哥哥了,不会再对你好,不会再护你周全,只会给你造成无尽的伤害和痛苦!”
“当初你就该明白了,可是为什么,总是不知提防,总是不去深究你所看到的,你所听到的,你所怀疑的?!你知道对你的好不是为了有朝一日利用你吗?不是为了在你身上得到什么吗?”
泪水顺着瑾歌的脸颊滚滚而流,直滴落在凌墨的手背上,她之前的硬气不见一丝,现在就像一个可怜的小孩子模样,想要守住自己最爱的戏耍玩意儿。
关于孩子,她将一切都化为柔情的铠甲,只想能护他周全。
“儿时,舅舅曾教给我一句话,‘人之初,性本善’,你在一旁回问道,‘谁又有绝对的善?谁又有绝对的恶呢?’,所以我一次又一次都选择给你一条退路,给你一丝可以回头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