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浑身僵住,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不要伤害孩子!”她想阻止,然而早就有两个保镖将她抓住,她无能为力地挣扎,眼泪迅速的滚落眼眶,看着孩子因为哭泣而变红的脸蛋。
看着他探手至腰间,一把银色的手枪就这样出现在他的掌心,那漆黑不见底的枪口缓缓低上了孩子的胸口。
只要他轻指一动,这孩子的胸口就会血流成河。
她不敢相信地望着这可怕的一切,全身的寒意一点一点地爬满,“不要!孩子是无辜的!我求你,我求你了,你想怎么折磨我都好,不要伤害我们的孩子好不好?”她不敢相信,他会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敢杀死。
“我们的孩子?”他重复低语,随即冷笑,“让一个仇人的女儿来生下我的孩子?你,配吗?你知不知道这小鬼身上流着的是谁的血?嗯?”
是他跟她融合的血,可是,她的血却流着的是江岳民的血!一切都是该死的血源!
看着孩子哭得愈来愈大声,好像知道自己也处于危险的处境中,孩子的哭声,让她的心更是痛上几百倍。
“你杀了我,杀了我……不要动孩子……我用我的命来换。”她颤抖着,嘶哑的哽咽着。
“江雅音,你是没资格为我生孩子的。”他邪恶地低语,冷冷而笑:“既然你在乎的是这个小鬼,我应该要彻底的摧毁才是,然后,欣赏地看着你满脸的痛苦。”
看着她惊恐的眼神,是万分痛苦的忍耐,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枪响!未装消音器的手枪,发出了清脆的射击声。
“不要!!”
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
泪水迷糊了眼眶,她怎么也不敢相信,他竟然、竟然敢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魔鬼、魔鬼!
两名保镖这才放开了她,她无力的瘫在地上,耳边仍然传来了恶魔的话:“痛苦吗?”
“魔鬼,你这个魔鬼!!”她激动地尖叫,手心瞬间摸到了被扔在地上的手枪,用枪狠狠地指着他,失控的低吼:“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那你就直接开枪,杀死我吧。”如果她有勇气朝他开枪,那么这一切都可以结束。
他握住她的手,然后带着她的手,将枪抵在了自己左边的心脏,“看准了,要瞄准这里。”
她颤抖的手,紧紧地握着那把枪,一直到枪身发热,却迟迟不敢动手,她的眼睛带着猩红,带着浓烈的恨。
“不敢?”望进她痛苦的瞳孔,“还是舍不得杀我?你刚刚也看见了,我亲手杀了我们的……孩子。”
她死死地咬住牙齿,咯咯作响,很好,她不会再犹豫了!从现在开始,对他的只有恨,只有恨!
再次发出清脆的射击声,很快,他胸前绽开了那朵鲜红,结束了,都该结束了!他冷冷地望着她,黑色的衬衫慢慢地濡湿,热热的液体。
她是干脆的,也亲手毁掉了他,她的眼泪,一滴两滴无数滴地涌出眼眶,顺着她美丽的眼角,渐渐地落到地板上。
时间凝滞,空间定格,清清楚楚地听见眼泪滴到地板的水声。
她是恨他的!可是她的心却很痛,她不该的,不该心痛的,一切,一切都是他逼她的。
手掌捂住伤口,从指缝间不断滴落的鲜血,很好,她瞄的可真准,他的嘴角,勾起熟悉让她害怕的冷笑,下一秒,倏然倒下。
原来只有等她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才是结束的开始。
她静静地坐在冰凉的地板上,一动不动,愣愣地望着那个被她开枪杀死的东方烈,她让他流血了,她把他给杀了,罪人,她成了罪人。
房间里的空气,蔓延着属于鲜血的味道,她无声无息地哭泣,断断续续地传来,似乎怎么哭也哭不够。
当左南来的时候,除了东方烈跟孩子,江雅音已经不见了,或许,她早就已经消失的彻彻底底。
少夫人,你主动抽身离开,对烈少才是最好的结果。
烈少,你又何必把自己的伤痛加在自己的身上?明知不会死,却也让自己尝到了疼痛的代价。
“烈少,你明明可以自己叫救护车的。”
左南想给东方烈做止血措施,却被他抬手指向床上的孩子,“先给小鬼止血,马上送到医院。”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联系到私人医生,“直接联系苏黎杰。”
“是。”左南立刻打了电话,要苏黎杰那神医最少十分钟过来,是的,十分钟,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十分钟已经是很多了,否则,他巴不得给苏黎杰一秒。
其实,那孩子也跟他一样,都是先天性右边的心脏。
因为大量的流血,让他的意识慢慢变得模糊,却用顽强的意志,保持着清醒。
如果大量失血,后果会是什么?东方烈会不明白吗?就算不会死,他也会让自己慢慢地流血而死,然后他才能从地下跟父母,还有爷爷,一家团聚了。
被射中的是心脏的位置,但东方烈是先天性右位的心脏,也就是意味着,他可以承受过程中无比的疼痛,却独享不到即将临死的感受。
“你不该拿孩子的性命来换取少夫人的痛苦。”
“左南。”淡淡地话语,带着低哑。
“是。”
“替我办好离婚手续。”
左南称呼的少夫人,也该到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