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起举了起来。
真的是毫无防备,就被举高高了。
好在他在我处于怔愣未来得及发飙之前,就将我放回了地上,胡子一抖一抖地说:“玫姐是吧,久仰大名。”
……
左右这气也飚不起来了。
我大概能理解他对我的那份热忱,是因为那本被我找回来的白家绝学吧。这份恩情在白大叔眼里,重比泰山,他的熟络让我几分犹豫,却还是招了学过他家武学这件事。
他竟似毫不在意,很是看得开:“学了就学了,不碍事。”
然后就拿着剑要同我比试一番,看看是谁的阎魔剑法更厉害。他研习那本遗失的上册已有些时日,过了百招,方被我打退一步,又过百招,这人忽的丢了剑,眼里蹿着精光。
同我说了几点招式上的问题,白大叔便甚是赞赏地看着我,然后亲自为我下厨去了,饭桌上又是一阵交谈,彼此愉快。
我这性子也不同他客气什么,自打混熟以后,进了白家就当自己家似的。若不是我坚持要做大辈分,他恐怕就要收我当干闺女了。
闲谈时,他总会惆怅地来上几句,大意就是,眼瞧着白江的武功造诣有了起色,又能赚钱养家了,这才收进一批小弟子,准备振振家风呢,结果人就追姑娘去了。
我见他一个人操持白家也是辛苦,想着这阎魔剑我也会,无事的时候便也会去教教那些小弟子,全当打发时间了。
私心里,也是因着学了人家的绝学,做点小补偿。
虽然白江的暂时离家让他惆怅,但白大叔欣慰更多,一副吾家儿子终于长成,懂得延续香火的模样,常跟我叨叨这事儿。
“那姑娘你也没见过,就这么放他去追了?”我坐在他旁边,问他。
白大叔看着头顶的茫茫天色,回:“是个姑娘就成。”
这心真的太宽了。
静了一会儿,他接着说:“玫姐啊,以前我逼江儿逼得狠,白家的荣辱全都砸在他的肩上,后来我老了,有些事也看的淡了些,就怕这傻小子尽顾着白家,不去寻自己的幸福。”
我微微颔首,记起白江的那个毒誓来:“是挺狠的,若没有找回阎魔剑的上册,小白这辈子都毁了。”
白大叔被我这么一说,是不住地摇头,像是在后悔什么。然后他几分庆幸地说:“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姑娘让他有了心思,就盼着他成个家,让我心里暖一暖。”
这萧索的白家,还是人多点好。
我没正经的拍着他的肩,说:“放心吧,你这媳妇儿跑不了。”
他的脸笑得爬上好几道皱纹来,接着就开始想他的孙子,孙女,念着念着就要去翻书给取名儿。
这节奏,真的是太跳脱了。
后来我念起千织的仇家来,都姓白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呢,便不免向他问上一问:“老白,你认识白佑义不?”
他拉着二胡的手一顿,弦音轻颤:“不认识。”
不认识啊。
那就没必要深问了,于是我换了个问题:“那老白,你全名儿是啥啊?”
他那一脸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你居然还不知我姓名的惊诧表情,在意识到这个确实没同我说过之后,终是平复下去,只管拉着弦儿唱:“老汉我呀——行不更名那个坐不改姓——虽是白家仲清呀——却一身难轻啊。”
我被他的怪调逗的直笑,白大叔真的是个妙人。
【作者题外话】:嗯,下一章,迫不及待地想放出来。
筒子们做好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