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之竟然知道这一切都是虚妄的梦一场?他知道自己不会成功?
“阿筠,皇后营帐的大火,真的不是我做的,是我母妃。”陈锦之不知该如何解释秋猎发生的事。
裴素围在敬士山是容妃的主意,他听见她喊野兽来了,怕她怀着身孕受到惊吓,才宽慰她不必担心,随即又命人备上弓箭去射杀。
他以为母妃只想让父皇的昏迷,届时裴素的兵就能冲上来逼陈文安将太子之位拱手相让。
只是这一切不仅骗过了林庭筠的等人,也骗了陈锦之。
那场大火之后他只能一步步走到现在,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落入别人的计划之中。
母妃到底是妇人之见,她太小看父皇的本事了。
“看来母妃说的是错的,就算我成为权势最大的男人,你也不会回到我身边。”
陈锦之说罢急声命令道:“把殿门关上,不准明熠郡主出去!”
秋风里渐渐有了冬天的气息,大殿内昏暗了许多,陈锦之望着一言不发的林庭筠,笑道:“你做的事我都知道,其实从向家倒了以后,我就不想再争了。”
正是因为都知道,所以母妃才要赶尽杀绝,今日本来是要在宫中彻底了结她的,可是他根本下不去手。
可怜的母妃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便想要着手处理曾经的绊脚石,真不知是她疯了还是自己疯了。
“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一朝一夕就毁了。”陈锦之靠在椅背上,望着头顶空荡荡的宫灯出神。
“你知道培养这些关系用了多久吗?特别是东羌的那批人,我母妃的亲哥哥都在其中。”
陈锦之如是说此才让林庭筠有所顿悟,所以容妃才迫不及待地开始动作,她怕是再难潜伏多年了。
“阿筠,我若是不站在今日的位置上,你会来见我吗?”
林庭筠沉默了一会儿,一只手抚摸着手腕上手钏:“不会。”
他突然笑了,似喃喃自语道:“所以我做的没错。”
外面已然响起兵戎相见的撞击声,陈锦之仿若未闻地继续笑道:“如今想想,你在灵静庵的日子竟是咱们两个最好的回忆。”
“太子真的不是你杀的?”林庭筠拆开话题问他。
“不是。”陈锦之坐直身子,一本正经地回答她。
又怕她不信似的,举起手来发誓道:“真的不是我做的。”
如此莽撞的行为的确不像陈锦之所为,林庭筠仍旧不语,听着他继续念叨着:“我记着你病了一场就变了一个人。”
门外的打斗声愈发近了,陈锦之似早有预料一般平静坦然:“若是你没事,我们或许还能像曾经那般,你知道么?李姝常你去的府中走动,回来同我说你每日的种种,阿筠......后来我在想若是你嫁给我,我是不是也会像温季蘅那样幸福?”
陈锦之想起那些夜里听李姝说的事,慢慢地他发觉那样的日子才是他想要的,一定要皇位吗?一定要当皇帝吗?
温季蘅只是一个世子而已,阿筠却愿意为他洗手作羹汤,他也好想喝一碗阿筠亲手熬的汤,那就死而无憾了。
他难得露出如此嫉妒,一双灼亮的眼睛盯着林庭筠看着,扬起唇角笑着:“现在后悔来不及了。”
“我给过你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