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鞋透了。”一个年轻女人的娇声从后座传来:“俊熙,你怎么才来?”
周俊熙没有回答,只是将纸盒递向后面,“妈,去哪儿,回家吗?”
“俊熙,怎么搞的?仪式举行了一半就没见你影儿了?”周母接过纸盒,抽了几张纸递给女儿周倩雅。
起初两母女上车,乐子衿并不想象中的什么也不怕,反而是有些紧张,不知道该如何打招呼,现在听周母说起,她倒吃惊起来,之前他说只是顺道送她回乐宅吗?怎么,她是从这儿开车去疗养院接他的?思及这,她的心突然像小鹿一样嗵嗵跳着。
“咦?”被淋湿了头发的周倩雅发现了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乐子衿,于是朝周母使了个眼色。
周母了然,挑剔的目光落在乐子衿的背影上。
周俊熙倒是一脸坦然,朝子衿说着:“这是我妈妈和姐姐。”
乐子衿不知为何,一阵紧张,然后微微朝后点头致意:“伯母,姐姐,你们好。”她的笑容有些尴尬和勉强,不习惯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与陌生人见面,脸不自觉的被染红了。
周倩雅看了清秀的乐子衿之后,突然朝弟弟露出会心的微笑。
周母却一直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子衿。
“这是乐叔叔的侄女乐子衿。”周俊熙说。
两母女听闻,对望着,然后略略吃惊的看着周俊熙。
“你们要去哪儿?”介绍完毕,周俊熙也不再多说话,手放在方向盘上。
车内的气氛有些尴尬,周母毕竟是过来人,淡然的说:“回家。”
“刚才来的时候还是小雨,现在雨怎么突然下这么大了?”周倩雅似有些报怨,她新买的鞋被雨水浸透了。
“谁知道?老天爷要下雨,谁还能阻止不成?”周母眼眸一直注意在乐子衿的背影上,心底多了几分思量。
“妈,你说今天崔先生怎么没有来参加安雪的告别仪式?”周倩雅从包里拿出化妆镜,对镜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好歹她生前还是他妻子。”她时间宝贵,哪儿愿意来参加丧礼?不过是想着能不能与崔泰哲巧遇,却没想到,他竟然没露面。
“谁知道?”周母轻哼了声:“不过还好,也没听安家人抱怨什么。”
坐在前排的乐子衿有些惊心,心底微恙,怎么到哪儿都能听见关于崔泰哲的事情?告别仪式?今天是崔太太的告别仪式?她心底有好些疑问,可是,却不能问出口。
“抱怨?”周倩雅注意着镜中的自己,发现一侧的眉毛有些淡,于是又掏出眉笔,专注的描眉:“他们有得抱怨吗?听说崔先生给了安家一千万安抚费。”
乐子衿一惊,一千万?这对她来说是个天文数字,崔泰哲冰冷残酷的话还在她的脑中隐隐作祟,难道,一千万就可以买一个年轻的生命了吗?思及此,她的全身泛起冰冷的凉意。
“这些道听途说的话不可信。”周母不在意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