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菜还没开始上,女友白文静就又刺激了潘浩了一把——这女人依然没有半句安慰他的话,甚至连多余的眼神交流都没有,仿佛他压根儿不是自己男友。相反,对于李正飞,她可是各种眉开眼笑,先是带头起哄让他挨着主任落座,接着又各种花式吹捧,从年轻有为夸到气质不凡……
为了参加今晚的聚会,白文静特意在下班前换了身衣服、化了个妆,再加上她本来就出众的样貌身材,不仅足以艳压所有女同事,更是让几杯酒下肚的李正飞乐得找不着北,俩人的互动越发频繁,一些肉麻暧昧的玩笑也偶有出现,听得潘浩连皱眉头。
不过碍于场合,潘浩没有发作。他心里想的是回家再和女友聊这茬,而饭局上的首要目标,是向主任弄清楚自己被下放的原因,免得死得不明不白,连这个年过不好!
不一会儿,借着敬酒的机会,潘浩向主任委婉的提出了自己疑惑,大概意思是:我平常工作也没出啥岔子,为人处世也一向小心谨慎,对领导们也是恭敬有加,怎么就这样对我呢?
主任可是场面人儿,碰杯喝酒和客套话那劲头来得十分亲热,可对潘浩的问题却各种避实就虚,依然是那一套鼓励的话,说基层锻炼是组织的认可,让他好好锻炼,将来有机会回机关大展拳脚云云。
就这样,借着敬酒和主任搭了几次话无果后,潘浩的兴致更是低落,加上酒精上头,他一动不动的坐在桌边,耷拉着脑袋发了半天的呆,心里满是不忿。
人在逆境的时候,往往会下意识的寻求伴侣或家人的慰藉,然而和潘浩同在一个包厢的白文静,却依然对他不闻不问。潘浩只听见她银铃般的笑声时不时响起,而且大部分是被李正飞的各种冷笑话给逗笑的,这让他越发觉得不是滋味。
算逑!下放就下放吧,反正上头已经决定了,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我还在这儿傻愣着干嘛呢?看姓李的小子小人得志的嘚瑟样儿?还是继续让我女人跟人逢场作戏的献媚啊?潘浩啊潘浩,你要是个爷们儿,现在就带着她走,管他娘的先把年过完再说,到时候去不去那什么破报社“锻炼”,你自己决定不好吗?这个小破科员的饭碗,不要了你就会饿死吗?
一时间,潘浩胸口涌起一团热血。在机关待久了,那些虚头巴脑的场面话他听得不少,自己也说得不少,那些逢场作戏的溜须拍马,他更是早就厌烦不已,如果一切真的无法改变,倒不如真的豁出去不干这一行了,没准还能开启另一段更精彩的人生,所以——继续在这破包厢里傻坐着干什么呢?
这团热血带来的冲动很快波及全身,于是乎,在包厢内一片酒酣脑热的“和谐”中,他忽然直愣愣的站起身来,一把将白文静的手腕拽住便往外走去,只对多年来还算对他关照有加的主任说了一句“喝多了,先走一步”。
显然,潘浩的这个举动引发了白文静的强烈不满,她在门口挣脱了他的手,责备他不顾场合瞎胡闹。
“行啊,你要不想干了你就回去吧!可我还得继续在单位待下去呢,我可不能跟你一样犯浑!”听了潘浩的解释,白文静嗤笑一声,白了他一眼便转身推门进了包厢。
潘浩怔怔的站在门口,隐约听见白文静在包厢内笑着向众人赔罪,众人要她自罚三杯,她则豪爽的应了下来,顷刻间将包厢内的氛围带向了高潮……
“呵呵……”一声有气无力的冷笑,潘浩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如果再进包厢叫人,场面一定会弄得非常难看,说不定俩人的关系也会就此破裂,权衡再三,他决定索性先独自回家。
打车回到离单位不远的出租屋,进到这套一室一厅的小窝,看到屋里他和女友一点点布置起来的温馨装饰,回想起俩人一年来的种种细节,潘浩意识到自己对白文静还是很眷恋的,可这姑娘一直以来表现出的势利心也确实太重了,尤其是今天对李正飞的过分殷勤,让潘浩像是吃了苍蝇一般难受。
草草洗漱完后躺在卧室大床上,看了看旁边空着的那只枕头,潘浩心里暗暗嘀咕,今晚闹成这样,她该不会不回来了吧?哼,也罢也罢,反正我这年也不可能过得好了,她要是不回来,大不了大家一拍两散,老子也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