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没事,“人家只是说皇上一会会过去,又没说留宿。而且今天是祭祖,连饭都不能吃,还能做别的什么吗!赶紧烧热水去,我要洗脚。”他虽然一个人住,但是从小爸妈就养成的习惯,每晚必洗脚。而且今天累了一天,热水泡脚可以解乏。
“是,顺全你跟我来。”赵明全还是不放心让顺全留下侍候,别再说什么不过脑子的话。
两人走出很远,张子然还听到他们的争辩声:“我也没说什么···再说公子也没生气···”
“那是咱们公子开明···你以后说话先过过脑子行不行···”
张子然其实是在意的,就算他相信段聿修过去肯定是有事,可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不能白天说的,他就是心里不舒服。只出来一会,就被风吹得脑袋疼,张子然捏了捏眉心,转身回房间去。
本来就只是觉得疲累,没想到在床上趴了一会反而睡意朦胧,没等到赵明全回来就昏昏欲睡。
“张子然~张子然~”
听见耳边有人叫自己,张子然想回应却睁不开眼睛,用尽全身力气也发不出声音,又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啊~有蛇!快来人抓蛇啊!”
又听见耳边有人大喊抓蛇,张子然心里害怕,却还是控制不住身体。吵闹声一消失,再次昏睡过去。
等睁开眼睛,已经是天光大亮,身边很多人影重重。抬手想揉眼睛,才发现手根本抬不起来,不由惊叹,他这是怎么了?
“张子然,你是不是醒了?”是段聿修的声音。
“我···这是怎么了···”张子然想说话,才发现自己声音嘶哑,嗓子疼的像要裂开一样。
“昨夜你屋里钻进来一条蛇,咬伤了你。幸好下人发现的及时,叫来随行的太医给你疗毒,你现在性命没有大碍了,但是身体里还有残余的毒没有排出,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段聿修轻声安慰道。
张子然才回想起昨夜睡着的时候有人喊抓蛇,也难怪自己想动动不了,原来是被蛇咬了。感觉到嘴边有东西,就听见段聿修说,“张嘴喝水。”便随从的喝下,一股暖流滑入腹中,人也感觉好多了。
原定计划是今天回宫的,但为了照顾张子然身体,段聿修下令推迟两天回宫,引得随行官员大为不满。纷纷向皇上进言,但段聿修通通不停,谁也奈何不了。
“清研,这是刚才送来的奏折,已经批阅完了,你叫个人送回去。”段聿修还是就在张子然房间批阅奏折,书桌还是临时搬来的,显得房间更是狭小。
“是。”段清研接过奏折,离开时眼睛不经意瞥向床上的张子然,虽大睁的眼睛,却双目失神,让人心疼。
段聿修注意到段清研的眼神,放下朱笔简单收拾桌子,起身来到张子然床边。柔声关怀道,“觉得怎么样了,可比昨天好些了?”
“还行。”张子然失落的应道,其实眼前还是朦朦胧胧的,只能感觉到一片光亮中有个人影在眼前,却看不清是谁,连大致轮廓都看不不出。但是为了不让段聿修担心,他只能这么说。
“你想不想出去站会儿,今天风和日丽,山里空气也好。”段聿修知道,太医早上过来看了,说是毒并没有消退的迹象。也知道张子然是怕自己自担心,更不能表现出不安。看外面天气不错,就像带他出去走走,透透气也好。
“好~”张子然其实哪都不想去,一个人骤然失去视力,任何人都不能接受。但段聿修说了,他不忍心拒绝,也想让她看出自己很坚强,不会拖累她。
段聿修搀扶着张子然起身,两人手挽手向外走。段聿修在前面带路,张子然不安试探着跟在后面,每一步都走的极为缓慢。两人走了折腾了好一会,才来到下山的走廊处。
感觉到山风拂面吹来,张子然挣脱开段聿修的手,手扶着身前的栏杆,陷入沉思,脸色也渐渐凝重。已经两天了,每隔两个时辰就要喝一些又苦又腥的汤药,却仍旧不见一点好转,张子然知道,他很可能···就此失明了。
段聿修手轻轻覆盖在张子然手上,想让他知道,还有人陪着他。柔声道,“那边有个山涧,你听到水声了吗?”
张子然凝神静听,果然有瀑布冲刷的水声,声音很轻,应该挺远的。“听到了,幸好挺远的。”
“为什么说幸好···”段聿修说了一半才觉出说错话,急忙打住转移话题,“这下面是一片梅花林,等冬天梅花开了,朕再带你过来,到时候可香了···”
段聿修不经意侧头,发现段清研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