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估计那部投资两个亿的史诗级赔本烂片已经拍出来了。
李公子见多识广,不会被这么敷衍的态度安慰:“没有共同语言还不够吗?”
连乔乐仪都能跟她一唱一和的说相声,作为一个标准留学派,他在前几个月连德云社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
正是因为在意一个人,才会那么在意她的全部,觉得融入不进去才会失落。
“但至少你有钱啊。”站在旁边等电梯,才发现他刚才没按呼梯按钮,于是帮忙按下。
李若川平时最得意的就是自己的存款余额,但被她提出来:“难道我除了有钱,就没有其他优点了?”
一个霸道总裁需要的是真爱,你怎么能只看钱,难道不庸俗吗?
“……没有。”唐湖如实吐槽,“有钱就是你最大的优点,我想拍能让人看下去的电影,如果不是你的话《没路相逢》根本拍不起来,就算项目勉强开始做了,也有可能被不合适的班底搞砸。”
从前这时候,她正在给各路毫无演技的流量偶像做配角,共同炮制着让观众天怒人怨的烂片,根本不会有选择剧本的自由。
李若川被夸得灵魂有些飘,忍不住露出微笑:“你这么说,是在暗示我帮你完成了梦想吗,下次还想拍那部片子?要不要去跟影帝合作?”
熟练掌握PUA技巧的人渣唐湖:“你是我梦想路上的垫脚石。”
怎么给点阳光就灿烂,这样下去万一被别人坑了怎么办?
“……”
李若川再次遭到毁灭性打击。
“开玩笑开玩笑。”唐湖忍俊不禁,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你要自信,还没步入老年生活就这么畏首畏尾的以后可怎么行?”
“你在鼓励我?”李若川反握住她的手。
“对啊,不知道李公子受到鼓励后想干点什么?”唐湖条件反射的四处乱看,生怕附近有狗仔盯着偷拍。
李若川弯起眼睛,眼角的红痕愈发明显:“你的头发乱了,我可以帮你整理一下吗?”
他想了半天,脑海里冒出的都是“呵,女人,你点的火应该你来灭”或者“小妖精,满意你看到的吗”这种乱七八糟的台词,但真要说出来,考虑的却只有一件事。
——要做什么才不会伤到她?
有些男人喜欢叫女孩子“母猪”或者“蠢货”,自认为很亲昵,但在李若川看来,这只不过是变相的用打压对方的方式来抬高自己,以维持这段关系的平衡。
真的喜欢一个人,只会恨不得用全世界最美好的词语形容她。
“可以啊。”唐湖的眼睫向上挑去,“头发乱了吗?”
那一缕碎发应该是刚才折腾的时候弄乱的,翘翘的竖在头顶,显出几分跟平日不相符的稚气。
李若川得到许可后俯身过来,温柔地伸手,将那缕碎发捋到她耳后:“我来……好了,我有空的话再来探班……你应该不会讨厌吧?”
叮咚一声,电梯下行抵达本层。
唐湖一动不动的任他捋平发丝,下意识望向缓缓打开的电梯门:“不会啊,我特别喜欢……她?”
——她是哪个!?
李若川的期待落空,随着目光望向电梯……然后发现里面站着尤雅雅。
一颗心顿时沉重起来:唐湖你给我冷静一下,不要搞这种橘里橘气的展开!
唐湖的本意当然不是如此,但没想到下来的电梯里会有熟人,刚要打招呼,却发现尤雅雅的神情有些不对劲。
“你怎么了?”
国民初恋那双清纯的小鹿眼此刻一片通红,脱落的眼线膏晕染出一片淡褐色,明显是刚哭过。
“没、没什么!”尤雅雅后知后觉地摸了下眼角,察觉到脱妆后迅速低头,掀起一阵风闯出电梯。
唐湖远远凝视着她的背影:“这人要是弃演从武,估计现在早就在奥运会上为国争光了吧……”
李若川帮她梳理好头发,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到了出发时间:“我赶着去机场,先走了,有空记得打电话。”
说完,他用期期艾艾的炽热目光盯着唐湖,试图得到一个临别拥抱。
“你赶紧走吧还磨蹭什么呢……”
唐湖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扭头望着尤雅雅离开的方向。
喂,不带你这样的啊!看见别人以后要不要这么绝情啊!
李若川被她的态度搞得没了脾气,拎起行李箱匆匆踏入电梯:“我走了!”
唐湖的确满脑子想得都是别人,不过目的很正直。
初恋妹妹到底怎么了,居然会当众哭到脱妆?
这么一想,她送走李若川,沿着尤雅雅离开的方向找过去,发现她直接冲进了房间,叹了口气上前敲门。
——希望这次破门而入,不会看见初恋妹妹在屋里跟别人奔小康。
“你是被监制要求潜规则了还是被导演骂了?受了委屈就直说,这部戏有我投资,我罩着你,再不济还有二乔呢。”
过了片刻,门板内传来冰冷的两个字:“别问。”
“哦,那我不问了。”唐湖说着转身就走。
身后的1407号房门猛地被人拉开,尤雅雅用沾满卸妆液的棉片压在眼睛上,带着哽咽的声音暴吼道:“说不让你问,你还真不问啊!”
“我给你留出隐私,怎么还不乐意了呢?”唐湖斜了她一眼。
尤雅雅自知理亏,低头盯着地毯,欲言又止:“我……”
“你到底是想让我听还是不想?愿意说的话就赶紧说,怕什么,我又不会转头把你的消息卖给娱记。”
唐湖上辈子的确不喜欢尤雅雅,觉得她装得太过分,但仔细想想,初恋妹妹除了爱装小公主以外其实没什么缺点,至少从前关系不够亲密的时候,对她也是客客气气的。
“……来吧。”
尤雅雅使劲擦掉晕染的眼线膏,转身向内走去。
这家明远旗下的酒店房间布置都大同小异,一个带沙发的小客厅,加个配置双人床的卧室,用窗帘隔开两处空间,显得开阔。
尤雅雅关门后看了她一眼,似乎觉得这里都是自己人,坐在沙发上顿时眼泪决堤。
“呜……嗷嗷嗷!哇——”
唐湖被她一嗓子吓得差点蹦起来。
大部分女孩子真正伤心的时候不会梨花带雨,而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咧开嘴巴嚎啕大哭,完全不讲形象。
嚎起来嘤嘤嘤的,多半不是真哭。
初恋妹妹现在就处于真哭的状态,表情比她刚才拍的秋澄都扭曲,放出去就能成为表情包界的一大天后,哭泣的同时用卸妆棉抹遍全脸。
唐湖抬手拍了拍她的脊背,沉默地等她哭完,满脸敬意:……都哭成这样儿了还不忘按流程卸妆,可见日常保养精细到了什么程度。
过了半晌,尤雅雅才抽抽搭搭地停下来,脚边堆了一大滩用过的卸妆棉:“我,嗝,我他妈真的要完了,嗝……”
“你喝口水,把气喘匀了。”唐湖拿起桌上的矿泉水,拧开以后递过去。
哭到膈肌痉挛,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也不知道究竟因为什么。
她平常装的娇娇柔柔,本质却不是那么敏感脆弱的人,不会动不动悲春伤秋,最大的可能是剧组里有人给她气受了,但谁有这个本事得罪白富美?
这么一考虑,疑点也变得多起来。
尤雅雅垂着湿漉漉的眼睛:“我要喝热的。”
唐湖不耐烦地举着矿泉水瓶。“你的毛病怎么这么多,有凉的就不错了,赶紧喝完水说正事。”
尤雅雅知道现在不是讲究的时候,拿起凉冰冰的矿泉水灌下几口,带着孤注一掷的期待询问:“……阿湖,我有麻烦的话,你会帮忙吗?”
唐湖一本正经地考虑片刻:“得分情况,就咱俩这个塑料友情,你要是犯了事儿被通缉,我报警抓你的时候肯定不要奖金。”
尤雅雅眼睛红得像兔子,却一字一句地问:“如果我说要毁掉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