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如虎添翼,现在断绝了这条路,也是砍去了顾家一条臂膀。
皇上,竟心计至此。
顾媺不由得哂笑,原来一切的一切,从她想到的更早的地方开始,她就在阴谋之中。
“此番靖儿有幸并无大碍,若是出事,只怕一切遂了皇上的愿。”皇后语气中透出深深的后怕。
顾媺伸手按上她的肩轻声安慰,“有父亲在,太子之位只能是靖儿的,姑母莫怕。只是不知这件事皇上如何决断?”
“御马监负责喂马的宫侍在靖儿出事后自尽而死,皇上虽然下令彻查,可是死无对证,只怕这件事只会不了了之。”
顾媺没想到太子受伤这么大的事情,竟然只以一个宫侍的死而了解。
她内心发寒,问道:“那封成呢,淑妃呢,此时必与他们拖不了干系,靖儿方才说是封成激他,他才会去骑那马,封成才多大,怎么会这些,一定与淑妃后面有关。”
皇后缓缓遥遥头说:“皇上不过令他们禁足思过。这件事,是本宫大意了。以后绝不会让它再发生!”
顾媺沉默,她想不到靖儿与封成才那么小,就已卷进这权力的争斗之中,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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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苑荷花败尽时已到秋日,顾媺婚期渐近,自从封靖出事之后她便搬回家中居住,每日进宫问安,陪伴封靖。
除此,每日来试嫁衣,凤冠的尚衣局宮婢络绎不绝。
顾媺任她们左右摆弄,也不在意嫁衣是否好看。倒是阿诺在一边左看右看,稍有不满就让尚衣局改动,力求做到尽善尽美。
忙忙碌碌间时光飞逝,转眼便是她远赴北胤的日子。
相府上下遍挂红绸,大红的喜字衬托的整个秋日都喜气洋洋。
从半夜顾媺就被嬷嬷服侍梳妆,霞帔,凤冠,描妆,繁缛的程序一个都不能漏。
天刚露鱼白,她便已登上嫁辇入宫拜别皇上与皇后。
太极殿上百官朝服在列,命妇观礼,皇上与皇后安坐高位。
彩色幡旗迎风招展,礼乐之声响彻大殿。
顾媺身披红色嫁衣,裙裾逶迤数丈,托在汉白玉阶之上似一片雨后朝霞。
她一步步登上高台,在帝后面前俯首行礼。
皇后目含泪光,亲手将她扶起,嘱托女戒德律。
皇上以公主出嫁之礼赐下重赏,然后亲自持她的手相送。
众臣恭贺,一片喧嚣之中安庆帝携她步出太极殿,礼官咏颂吉辞之声不绝于耳,可是顾媺只听见安庆帝在耳畔轻声说:“平阳,记得朕跟你说过的话。”
顾媺脚步不停,面上含笑悄声说:“平阳记得。”
“那就好,弋凌已经答应了朕的条件,接下来他能不能归于南华就看你了。”皇上目光直视远方,嘴上却对她说着话。
顾媺也淡然而笑,回他,“平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