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兰的文具柜台面前有几个青年人隔三差五的经常光顾,她姑姑看出了眉目,女孩大了,该谈对象了。一朵鲜花开着,总有蜜蜂过来采蜜的。
算算她的年龄,18岁高中毕业,加上4年高考,22周岁了,在农村算虚的是23岁了,象她这样大的女孩基本上都结婚了,她中学班上的女生,好多做了妈,有的孩子都三四岁了。婚姻法尽管规定女的20周岁结婚,但山里的习俗一般女孩17、18岁就要出嫁的,有的更小,这种现象司空见惯。
也许,有人会问,难道新的婚姻法没有普及?不是这码子事,乡里有关的工作人员再宣传,再教育法定婚姻年龄的重要性也阻止不了这种事实婚姻。不过宣传教育还是有一定作用的,这些年有的到了法定年龄知道自觉的去补办婚姻法律手续,有点象阿根廷等国家样的,生了一、两个儿女才去正式注册结婚。这种山里人的特性,或者说陋俗的改变要有一个过程。这样一说,让人明白,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冠兰爹娘为她的出阁心急如焚,可女儿桀骜的性格,他们不敢开口,请姑姑出山解决。
她姑姑开导:“兰儿呀,年龄不小啦,要是有合适的小伙子,你就谈朋友吧。”她头摇似拨浪鼓。期间,乡政府的、信用社的还有医院的小伙子整天围着她转,可她始终紧闭着自己的心扉。
农校毕业分配在乡政府的小伙子,追逐她,为了表白对爱情的坚贞,只要没下村,连续几个月来风里来雨里去接送她,可她依然坚固如磐。小伙子绝望了,甚至怀疑她是石女。
两年以后,读高中的妹妹考上了大学,冠兰家庭的经济负担更重,大弟弟大学未毕业,妹妹又要入大学校门。她在供销社帮姑姑买文具一个月工资一百多元,全部拿给家里也是杯水车薪,好在姑姑买布匹,赢利蛮多,时常接济她家,日子勉勉强强,但毕竟不是长久之际。再说她年龄过了24,在农村属于剩女,乡里追逐她不成的小伙子说:“你以为你是皇帝的女儿?不就是人长的漂亮一点,还有点文化,又不是国家干部,有什么时候了不起的,你不理我,老子才不稀罕你呢!”
冠兰错过了婚姻恋爱的最佳时期,原追求她无望的小伙子纷纷另择其花,乡里已经没有了符合她年龄段的小伙子。山里人还有一个陋习,家庭困难的,如果有女儿到了17、18岁,一般赶紧找个好婆家,多要点彩礼,或指望亲家帮忙救济。冠兰爹娘断然没有这种把女儿作商品交换的念头,就是有这种想法也不敢提出来,可她的姑姑却开始四处为她张罗了。
一天,她和姑姑到新华书店进货,她在仓库里挑选书籍年画挂历品种,姑姑与业务员闲聊,谈到当今小孩子的恋爱与婚姻问题时,业务员叹气,说自己的儿子至今未找对象,她姑姑问你儿多大,在哪里上班,回答:“25,在电影院。”
姑姑心想有正式工作,年龄与冠兰正好匹配,再说这个业务员的老公在文化广播电视局当副局长,我冠兰要是嫁到这种人家不仅享福,她爹娘弟妹都跟着沾光。姑姑接上话题:“我有个侄女,长得如何如何,人品如何如何,高考差几分,刚刚考取在职的广播电视大学,没有谈过恋爱,现在就在仓库进货,你先看一下,如配得上,咱们约个时间让他们俩见个面,怎样?”
“好呀。”
“兰儿,过来一下。”
冠兰来到业务员面前。
“是她呀,去年还是全县优秀农村图书发行员,参加了我们召开的表彰大会。哎呀,我怎么没注意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呢?”
“你们街上人,怎么看得起我们乡下人唦。”姑姑说。
“别那么说,我回去问下我家老头子,确定下来,打电话给你。”
“那我等你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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