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兵,人老实,不多言,在单位年年是先进工作者。她姑姑则说我侄女高中毕业,漂亮,善良,本分,聪慧,在读广播电视大学,又没谈过恋爱,只差没说出来是黄花闺女,似乎是说我侄女也不差,为冠兰加相配的筹码。李申金的父亲说,如果和我儿子结了婚,我一定帮你解决工作,用此点来吸摄冠兰做儿媳。
冠兰当然知道他们的用意,她之所以来相亲,或者说她甚至愿意嫁到杨家,主要是想为自己的爹娘减轻负担,让自己的弟妹有书读,现在李申金的父答应给自己安排正式工作,这正是自己期望的事,当然兼顾着自己的未来,至于嫁给李申金这样的人是否能给自己的幸福,她并没有认真地去考虑,也没有想得那么遥远。她甘愿把自己当商品,换回自己的期待。
双方确定了恋爱关系,开始了爱情的课程。
他们的爱情没有那么花前月下,温馨浪漫。而是行同陌路,兴味索然。
李申金在县城上班,冠兰在乡下卖文具,两地相隔不远,但相见并非容易,他性格内向,不爱说话,电话也不愿打,加上电话还未到程控数字,供销社商店没有电话,接电话要到供销社办公室,打电话很不方便,双方言语交流的机会很少。
鸿雁传书也没有。李申金初中毕业去当兵,三年回来文化程度并未提高多少,平常又不加强学习,写封信结结巴巴。冠兰高中毕业,在供销社卖文具,到书店进货顺挑一些自己喜爱的书籍,忙里偷闲看了不少书,现在又在读电大法律专业,两人文化层次不可同等而语。李申金怕写信,怕狗屁不通的信让冠兰嘲笑。冠兰本身对他不热烈,也就没有主动去信,两人书信往来是零,冠兰对李申金性格也从不打听,但爱情仍在进行曲。
李申金在父母的催促下,来供销两次看望冠兰,其中一次,还带了一点礼品到了她家里,当天去当天回,他说在乡里住不惯,他说冠兰家里吓死巴人。冠兰在姑姑的带领下,来冠兰家做了两次客,算是双方认了门。
爱情,就这么平淡如水,就这么无声无息。
转眼,年边了,李申金父母感到该提亲了,确定他俩的婚姻大事。
班车在乡里停下,李申金和他父母下来,姑姑笑脸相迎,冠兰在后。
供销社离冠兰的家这段距离是不通车的,不象现在,村村通公路,户户路到门。
山路上李申金挑了一担彩礼,扁担在他的肩头“嘎吱、嘎吱”的一闪一闪。他父母,冠兰和姑姑随后。
“亲家来了。”冠兰爹娘热情迎接。杀鸡买肉,盛情款待。
饭桌上,李申金母亲递给了冠兰一枚金戒指,一根金项链,同时也给了在坐的姑姑、小叔、舅舅每人一个红包。还说目前亲家生活有困难,弟妹上大学,还有一个小弟弟学习好,也会考上大学的,冠兰嫁过来了,家庭生活更紧。我们条件好一点会伸出手来帮一把的。李申金的父亲还答应给冠兰找工作,这方面请放心。于是,双方家长商定不搞定婚仪式,两人“五一”结婚。这天早上冠家自办嫁女酒,李申金来车娶亲,中午主婚在县城。
送走了李家人和姑姑。她爹娘翻看彩礼。
一担彩礼两个箩筐分别装的是:腐竹、粉丝各5斤,黑木耳、香茹、墨鱼、银鱼、黄花菜各1斤,猪肉30斤,活阉鸡2只,烧酒两瓶,香烟两条,兰花根、雪枣、芝麻糖各两斤,大白兔奶糖,高粱饴各1斤。两块布料子给冠南,两块给她爹娘。
她爹娘拿着这东西,手在颤抖,她那弟妹眼睛放亮,尤其是刚读高中的小弟弟,脸上露出了花。她娘对小弟弟说,今年我们过年不愁了,今年我们家要过个最好的年。
冠兰转过身,泪,潮湿了双眼,不知是甜蜜还是苦涩的
泪。
她读初中高中的几年,是家里最坚难的日子。快过年了,他们姊妹盼过年,盼着有好吃的。腊月二十八、或是二十九,不见爹的影子,大年三十上午或下午,爹回来了,拍拍身上雪花,放下驮了半蛇皮袋的东西,打开一看,里面是有糖果、花生、芝麻糖、炸薯片,糍花片,有时还有云片糕,姊妹们围着这年货,呵呵地张开着笑脸,爹坐在那里不吭声地抽着旱烟,娘望着他们姊妹高兴的样子盈出了泪水。
后来她知道了,这是爹赊年货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