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家时,那般笑脸相迎。
“爸爸。”林滉咽了咽口水,叫道,变得很紧张。
林父扶了扶镜框,缓缓开了口,“注销也好,转让也好,你尽快去把生生处理掉,产生的违约金、赔偿金和损失费,都由我来承担。”
这话在林滉听来简直荒谬至极,他立马如炸了毛的公鸡,挺直了身子,“您这又是在闹哪一出?”
明明上次还对他做的事情表示认可,并给了不少意见,怎么今天就变了风向。即使是长辈,也太任性了一些吧。
想着梁璀错还在医院,林滉不想和林父纠缠,起身,“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您到底在想些什么,生生倾注了我太多心血,我不可能放弃它,我还有事,先走了。”
“站住!”林父一声喝令。林滉装听不见,继续往前走,却忽然被母亲狠狠拽住。
“从小到大我都由着你,哪怕你父亲不答应,我也会尽力去满足你,只是这一次,你不可以再任性了,必须听你父亲的。”
母亲的这番说辞叫林滉犹坠入云里雾里,他有些受不了了,“你们究竟是什么意思?”
林滉问,林母不回答,只默默流泪,林父接连叹了好几声气,刚要开口,却被林母拖住。
“你不能说,你不可以这么伤害孩子,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们谁都别再提,也别追究了好不好!”
林母越哭越伤心,林父先开始还耐心安慰她两句,到最后也受不了她的优柔和哭泣了。
“继续隐瞒才叫伤害他!”林父失去耐性,转向林滉,一字一句地说:“你听好,我不许你再跟那个叫梁璀错的有任何来往!”
又是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林滉简直快要别逼疯,只是还不等他发作,便听见父亲接着说:“如果不是她爸爸,你爷爷也不会那么早就离开我们。”
客厅一下变得很安静,空气仿佛都凝结住了。
林滉怔住,愣在原地,感觉后脑勺被重击,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梁璀错醒来时,外面正阴着天,她揉了揉做疼的脑袋,环视了一圈房间,看见了翘腿半躺在沙发上的蔡硕磊。
她做了起来,问:“什么情况?”
蔡硕磊见梁璀错醒来,走过去递了杯水给她,“烧糊涂了呗。”
梁璀错口干舌燥,一口气喝完杯里的水,问:“几点了?”
“几点您都歇歇吧。”蔡硕磊摸了摸粥碗,“凉了,我再给你买一碗去。”
他话说完,拎着粥刚走到门口,便和急匆匆往里冲的肖珂撞了个满怀。
肖珂捂着作疼的胳膊,一脸焦急,蔡硕磊皱眉,“怎么了?这么着急做什么?”
肖珂则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出大事了,种在苏芒哈荒地的树苗,出现……出现……”
她越是着急,便越是结巴,梁璀错的整颗心都被揪起来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栽种在苏芒哈荒地的树苗,出现了一定范围的死亡。”
“你说什么?”
肖珂话音落,梁璀错和蔡硕磊都不淡定了。
*
出问题的是一片胡杨树林,肖珂说,栽种后的几天,这些树苗看起来状态都非常好。但今天姚大宋去查看时却发现树苗叶子干枯,树干则有发黄发黑的现象,且发黄的地方有还小疙瘩。
这之后,姚大宋立马打了电话给肖珂,肖珂急到跳脚,立马变过来向梁璀错和蔡硕磊汇报了这一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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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璀错顾不上身体不适,和蔡硕磊飞速赶往了苏芒哈。
他们下地查看了一圈,面色凝重。
“这些树苗究竟怎么了?”肖珂见他们都不言语,着急问。
梁璀错声音嘶哑,“腐烂病。”
肖珂愣住,“怎么会?”
梁璀错脱下了手套,望着这一片还未来得及枝繁叶茂就先败落的树苗,心都在滴血。
她将手握紧拳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不管怎样,先把这些树苗移出,然后选几株送到林木研究所做检查。”
她说,蔡硕磊又补充,“速度要快,要防止周边树木被传染。另外,准备百分之四十的40%福美砷,制成喷雾,喷洒在周边的树苗上。”
这之后的氛围,差到极点。
蔡硕磊把梁璀错拉到一旁,问:“你怎么看?”
天要暗了,衬得她的脸色更差了,沉默了一会儿,她回:“我不知道。”
蔡硕磊着急了,“什么叫你不知道,你应该很清楚,这个季节,腐烂病发病的几率很低!”
他话音落,梁璀错还没来得及回,一群人便忽然涌到了他们面前。
其中几人,梁璀错和蔡硕磊都不陌生,是记者,报道过他们竞拍苏芒哈的事件,也跟拍过他们前一阵的秋季造林。
而现在,他们将镜头和话筒对准了梁璀错,问题明确又犀利。
“梁小姐,有传言说你故意购买有问题的树苗,私吞市民和企业捐赠的资金,请问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