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璀错回到家中,许茗瑗热情地迎上来,向她分享她今日的成果。
梁璀错接过她递来的画本,感觉恍惚。
许茗瑗反复为她打气,说盎然一定会度过难关,到时候她的设计的环保布袋也能派上用场。
梁璀错笑笑不语,借口疲累,进了房间,趴在床上,心越揪越疼。
*
另一边,林滉回到家中,开了灌啤酒,坐在阳台上,望着外面漆黑的夜,也在思考。
*
第二天天还未亮,梁璀错便起了身,她打开衣柜,翻出生日时许名扬送给她的裙子。
是温柔的橡皮粉色,他拿给她时反复强调她应该穿的温柔一些,不要再彪悍地行走在黄土之间了。
而现在,她要穿着这条裙子,去郑重地和许名扬面谈。
*
在煎熬中度过一夜的还有林滉,而当曙光投射进窗几,他的心忽然有了定夺。
*
许名扬看见梁璀错,吃惊,但还是若无其事地将她迎了进来。
“还没吃早饭吧?我妈妈昨天送了点小馄饨过来,我给你煮点?”许名扬进到客厅,转身问。
“不用。”梁璀错脱下外套,坐到了沙发上。
许名扬在看清梁璀错身上的裙子后,心里莫名一紧。
“璀错。”许名扬坐到了她的对面,轻声唤道,说:“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很艰难,但是我帮不到你,而且我希望你能……”
“解散盎然吗?”梁璀错抬头,打断许名扬的话。
许名扬不语,梁璀错深叹了一口气,然后不带一丝矫揉,直接问:“为什么要故意陷害盎然?”
他们一起长大,如果有问题,她希望直视,而不是逃避和猜疑。
想到过事情会败露,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般突然。
许名扬失神了好几秒,然后有些痛苦地将头发揉乱。
他开不了口。
梁璀错却表现得很平静,她把疑问归整成简单的几个问题,一一抛出。
“这些事姥爷并不知情吧?”
“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你先开始不是最支持我的吗?怎么会发生了转变?”
……
梁璀错愈是勇敢,许名扬便是愈是怯弱。
沉默了许久,他只说了一句‘对不起’。
梁璀错:“我不是来听你说抱歉的。”
许名扬了解她的脾性,明白她一定会追问到底,而他有着太多的不得已,却没有一条能摘出来说。
两人相对着,无言,心里却皆是不能平静。
梁璀错痛心于许名扬的爽快默认,那几乎是碾碎了她心底最后的一丝侥幸。
许名扬看着竭力保持平静的梁璀错,也是难过。
在他看来,他们都很无辜,怎地就要平白地遭受这样的磨难?
*
同时选择跟家人开诚布公地进行谈话的还有林滉。
纠结和消沉了这么些天后,在和梁璀错见完面后,他忽然清醒了许多。
他不能把生生交到对绿色并无热枕和梦想的人手里,他和梁璀错拼尽全力走到今天这一步,决不能半途而废。
而关于他们两家的恩怨,他必须要面对,同时也要接受另外一个事实,那就是在这样的一场风波里,他根本无力保全梁璀错,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和她一起面对。
林父没有想到林滉这边又出了波动,气闷到不行。
他当即去拿梁璀错做威胁,说会把全部事实告诉她。
林滉却已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了,“你去说吧,她有权利知道一切。”
林父:“你想做什么?你别告诉我你还要跟她在一起。”
林滉不语,但心底明白,这之后他们大概是真的没有可能了。
林父则继续逼近,“她爸爸可是害死你爷爷的凶手,她就是杀人犯的女儿。”
林滉抬眼,冷静地回:“那只是一场意外,她爸爸可能有过错,但她却没有。”
这话叫林父哑口,他气急了,抬起手臂要去掌掴林滉。
林滉没有一丝闪躲,反而向前挺直了身子。
林父的巴掌就要落下,却看见不知何时站在一旁的林桥落,终于他垂下了胳膊,对着林滉说:“我可以不管,让你继续去经营生生能源,但你和梁璀错绝无可能。”
*
秋日正午的阳光,其实很温暖,但梁璀错坐在窗前那里,却觉得手脚冰冷。
许名扬在她面前低垂着脑袋,烟蒂就快烧到手指也没注意。
而她在心底组织了无数语言后,终于艰难地开了口,“你的意思是说,你之所以从中作梗,只是为了要切断我跟林滉之间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