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良皱了皱眉,尽量将语气放软了,态度也是小心翼翼的,他心里可明白着呢,邵元现在肯定恨毒了自己,自己现在只能顺着他,想知道的也只能不着痕迹的套话,却不能用质问的语气。
“我们家都知道顾南征是个会读书的,在外面倒也是有几分才气,可是别的再没有什么了啊,而且他都在床上躺了好几年了,别说是什么人来看他了,哪个亲戚不都是能躲多远,躲多远。”
顾南良的确是很不解,若是顾南征真的那么厉害,那又怎么会落到这么个地步,躺在病榻下不了床不说,连个人来探望都没有。
依顾南征那个高傲性子,却要躺在床上混吃等死,想来应是备受打击的,顾南良想不明白,如果顾南征没有那么落魄,又怎么甘心承受这些。
邵元哼了一声,嗤笑着说:“真是愚蠢,你以为我为什么那么恭敬的对他?自然是因为他的身份远远高于我了,顾南征字戎之,师从王老,名动丰都,声传金陵,这些,都是真的,你们这些愚蠢的人压根儿不能理解,也不懂他们那些读书人。
他们读书人之间从来不会称呼对方的名儿,都是以字相称,但是顾戎之不一样,不是谁都能喊他的字的,像我这种小人物,只敢唤他一声顾公子。”
顾南良听的一愣一愣的,他们在家可不就是都叫名字,有什么好讲究的,就算是顾南成一样读了那么年书,不也是喊名字吗?
当然,这样的话他肯定不会说出来,顾南良转了转眼珠子,感叹了一声:“原来他瞒了我们这么多,我们都只以为他是读书读的好,所以被人称赞有才学。”
“愚蠢!天下有才之人不在少数,可是顾戎之却只有一个,像你这样家中有个如此兄弟,却毫无眼界只想算计那点儿银子的小人哪里能够明白的。”
邵元想到这一点,更是忍不住的气愤,顾南良当真是愚蠢,有这种兄弟,便是打不好关系,也不该百般算计,落得今天被捆在柴房的地步。
“顾戎之若是只是名声高,自然不足为惧,天下读书人众多,若是一个个的都敬重起来,那我也就不用混了,可天下读书人都敬让顾戎之几分,不止是因为他的老师,但也因为他的老师。
顾戎之的老师可是辞官回乡的重臣,两朝元老,曾任太子太傅,据说顾戎之是唯一一位被贵人召见的。”
贵人二字,饱含深意。就算顾南良猜不出来这贵人究竟是谁,也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可他仍是不能明白,顾南征既然混的那么好,又为何突然回了村子,而且被他们推进了河里,捞出来一躺就是那么多年。
“按理说不应该啊,既然他都混的那么好了,怎么会突然跑回了我们村子,虽然他混得不错,但他们家当初过的也的确不怎么样,我叔叔去的早,我婶婶其实根本不顶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