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那是容律和婉婉的初遇,在苏家人的悉心照料下,容律很快痊愈了,可是,他没有想到,就是这样一次偶遇,为苏家人带来了灭门的灾难。
“我从来没有后悔救过你!”月挽敛起衣袖,自斟了一杯酒,琉璃灯光下,她白皙的皮肤泛着淡淡的光泽,纤长的眼睫毛遮住眼底的落寞,她轻轻晃了晃杯子,说道,“你离开以后,北辰绝曾找过我父亲,他向我父亲索要一本绝世剑谱,还有一本机关秘钥,剑谱我父亲给了他,但是如何制造机关,那是我苏家祖上传下来的,祖训有言,绝不外传的,我父亲誓死不交,他便以我苏家收留北辰之敌为由,趁着月黑风高夜,屠杀我族人!”
苏家,一直都是江湖上最特殊的存在,他们掌控着机关的制造秘法,有化腐朽为神奇之力。
“不管怎么说,苏家的事,和我都有脱不了的干系,三年前,你告诉我你的亲弟弟苏钰尚在人间,我便想着,如论如何都要为苏家留住这唯一的血脉!”对容律来说,婉婉,不仅是他的救命恩人,更是他今生最为亏欠的人。
“可惜,我弟弟在那场屠杀中,受了太重的伤,他那身子骨,能撑到什么时候,都还说不准,我这做姐姐的,除了说笑卖唱,给他丢人现眼,还能做什么?”月挽眼角流下两滴清泪,这么多年,她苟延残喘于世上,就是因为放不下这唯一的亲人,谁能想到,曾经高贵的莲花城城主千金,如今成了风尘女子,这样的她,有辱家风,即便是死去,也无颜去见逝去的父母。
容律深深地吸了口气,月挽的心思,他如何能不知,其实,他并不介意她的身份,毕竟,在他的心里,她永远都是那个天真善良的婉婉,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偏偏说不出她想要的话。
“今日,猎得雪狐,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有些失态,婉婉别介意,有雪狐我已经交给刘妈了,你早些休息,我先走了!”容律踉跄地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门。
月挽站在原地,她伸出去想要挽留他的手,还僵在空气中,许久,她收回了手臂,神色黯然,为什么离得越近,心得距离越远了呢?
一出门,容律便施展轻功,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郡主府,在玉隐居前停留了片刻,他徘徊着,没有进去,而是转身飞至景非的竹贤居。
景非兄妹的住所,简约质朴,卧房里的油灯,光亮微弱,容律悄然走近窗前,借着暗暗的火光,他看到景非守在龙子衿的床榻旁。
室内很安静,一只小巧的火炉上熬着一盅汤药,苦涩的味道溢满了整个房间,龙子衿躺在床上,额头上覆盖着一块白色的方巾,景非坐在她身侧,一边不厌其烦地为她翻动着头上的巾帕,一边用勺子轻舀药碗里的汤药,还时不时地吹一吹。
不多时,景非把药碗放在床头,倾身上前,扶起昏迷的龙子衿,他将她固定在怀里,然后拿起药碗,舀了一勺黑乎乎的药汁,送到她的唇边。
可惜,龙子衿此时双眼紧闭,嘴唇不启,药汁原封不动地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试了几次,景非无奈地摇了摇头,如果再这么折腾下去,这一碗汤药算是白白浪费了,再熬制一碗,不仅费时费力,还耽误救治的时间,想了想,他舒展了深锁的眉心,拿起药碗,仰头吞了一大口,但是没有下咽。
立在窗外的容律,抿唇皱眉,他背过去的手,交织在一起,紧紧攥住;
墙上映着的影子,男子清雅如竹,女子纤弱如风,疏影交织,情深款款;
景非轻柔钳住龙子衿精巧的下颌,缓缓靠近她滚烫的唇,他将口中苦涩的药汁,一点一点地度给她,清然的桃花香气传入他的鼻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