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见过风阳傲的身影。
这次……应该是真的死心了吧?那他呢?也得在这里关一辈子?
不管怎么样,都是悲戚的下场。
当祁言以为一辈子困在这房间里而绝望时,那一天,助理来了。
她替祁言解开的脚上的锁链,并给他一份文件,祁言打开,里面是他的身份证和户口本,上面的详细信息与五年前的他无异。
诧异的抬起头,却见助理姐姐笑得无奈。
“总裁早就准备好了,只不过一直没有给你。”
“也许他也在等待一个希望、一个契机。”
“对外宣称你是因为受到总裁堂兄的迫害,所以假死,来保全周围的亲朋好友。警察那边已经认可了,你又回到了原来的生活了,祁言。”
“对不起,五年的时间,辛苦你了。”
“但总裁真的……”
“好吧也许你不想听,但是告诉你一件幸运的事情,你可以离开了。”
“彻彻底底的离开……”
……
站在外面,感受着新鲜的空气,伸出手想要去触摸阳光,却发现他曾经坐在地板上渴望的窗外的阳光,是那么的刺眼。
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
可生活还要继续,祁言摸了摸身上名牌服饰,想了想,坐上了去文若家的公交车。
他最担心的,还是文心的身体。那个女人,用最初真挚的慈爱,给予了他儿时唯一的温暖。
任何人都代替不了。
熟门熟路来到那栋家属楼,祁言在门前踌躇,不知道该不该敲门,抬起的手多次放下,又抬起。正当他犹豫不定之际,房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一个女人领着孩子,正准备出门。
看见他的时候,女人傻住了。
祁言细细打量着那个女人,即便时光变迁,不管是以前的祁言还是现在的祁言也绝对不会忘记这个人。
——文若。
“……小言哥?”
女人颤抖的声音透着丝丝不可置信。
祁言淡然的目光看着她,终是点点头。
“……真的是小言哥?!”文若突然放大声音,她放开牵着的孩子,冲上来抱住祁言,“小言哥……我就知道你绝对不会有事的!我就知道……我妈……我妈……临死的时候还念叨你……”
女人低声痛哭,诉说出来的话让祁言呼吸一窒。
“阿姨……死了?”
“我妈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总跟我念叨你……可一点办法都没有,你的上司也帮助我们,请最好的医生,可……就是没挽救回来……”
文若的哭声让祁言眼眶发红,鼻尖发酸。他忍了忍,轻轻拍了拍文若的肩膀,然后用轻柔的力道将她推离自己的怀抱。
“你……还好吗?”祁言的声音有些沙哑,忍住的眼泪憋得他喉咙发疼。
“嗯。”文若点点头,“我跟宁瑾结婚了……过得还好。今天是我生日……我就带孩子回来看看……”说到这里,她又忍不住掉眼泪。
瞧她的样子,祁言也忍不住,只有将话题转移。他侧头,看着一边外头看自己的小男孩,大大的眼睛里面闪转的流光跟宁瑾简直一模一样,都是不吃亏的主儿。祁言蹲下来,朝小男孩招招手,“来。”
小男孩看看他,走过来,大声道:“我认得你!你在我家的相册里!”
祁言苦闷的心情仿佛照耀进一束光亮,他轻笑出声,道:“为什么在相册里呢?”
“你跟妈妈照过相,跟爸爸也照过……跟姥姥也照过……”小男孩说完,走过去牵住文若的手,“妈妈,姥姥说他是我舅舅……”
文若擦擦眼泪,笑道:“对,他是妈妈的哥哥,也就是你的舅舅。咱们小浩真聪明,是不是在幼稚园学过呀?”
“是!”
小孩子被夸奖就会很开心,一时间,他打开了话匣子,把在幼稚园经历的趣事儿都说给祁言听。
期间,祁言草草地跟文若解释了自己‘假死’的事情,文若点点头,算是能接受,还要带祁言回家去,给宁瑾一个惊喜。
走到楼下的时候,黄昏已经降至,昏黄的天空仿佛昭示着什么。
必经的街口不远处,停着一辆熟悉的加长林肯车。
祁言心中惊疑,他想了想,婉拒了文若的邀请,在她的再三要求下,给了她新的电话号码。
目送文若带着孩子离开,祁言抿抿唇,转身向着那辆林肯车走去。
车前,一个男人靠在那里,背对着阳光。
见祁言走过来,男人勾唇,扬起一个完美的弧度。
“祁言先生。”
闻声,祁言一怔,停下脚步。
随着男人走上前,黄昏映射下来的阴影消失不见,露出那张祁言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
在祁言淡然的目光下,他伸出手,声音来自遥远的地方,低沉却悦耳,如同演奏着小夜曲的大提琴,美妙悠扬。
“请问,我可以追你吗?”
重新来,重新追求。
五年,我欠你的,让我用这辈子来还。
我要尊重你的选择,所以……
请问,我可以追你吗?
夕阳渐渐落下,橙黄色的黄昏已经变得发红。
面对面而立,男人伸出的手,一点动摇都没有,就这样,等待着另一只手。
夜风似乎开始喧嚣起来,一阵冷风划过,吹得祁言一缩。
望着那没有丝毫退缩的手,祁言转身,迈开步伐。
论凄凉,晚风更甚。
“可以。”
论人心……
风阳傲的心,此时,最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