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音,谢澜一喜。她旋即回头:“你铺子怎么关了?要知道,整个汴京城内,就只有你一家卖猪烧烤的。”
小侯爷听了就皱眉,将手一摊,苦着脸:“除了你爱吃猪下水,就没别人,所以生意才那么差啊。”
谢澜结识小侯爷,也是在集市上。那会她问了好几遍,“侯爷”这称呼是自个取的诨名呢,还是真有爵位的?小侯爷听了,每每就摇晃着脑袋:“假冒皇亲国戚,不怕脑袋摘了?”
“就你这猪脑袋,早晚都得摘。”谢澜还是不信,侯爷好歹上三品,都混得这么沦落赶着卖猪肉了?
“走,我带你遛门儿去。”小侯爷就扯话题了,他也是个闹腾的主儿。不由分说地,就拉着谢澜的手。
“你、放手!”谢澜不习惯。
小侯爷就怪异地瞅着他:“我是男人,你也是男人,害臊个啥劲呀?”
谢棠每日在家中写诉状,自顾不暇,跑腿的事儿都谢澜干。毕竟男女有防,每回出门,谢棠都命谢澜以男子装扮,小侯爷认识谢澜数月,一直未看出她乃女子。
小侯爷和谢澜同年,但生日大了数月。当下拉着谢澜的手,嘴里像说快板一样地:“出朱雀门,直奔龙津桥,自桥南去,曹婆婆肉饼、李四分茶、王楼山洞梅花包子。自宣德东去东角楼,十字街南去姜行,一溜烟的店儿,什么夏月麻腐鸡皮、麻饮细粉、素签沙糖、冰雪冷元子、水晶角儿、生淹水木瓜、药木瓜、鸡头穰沙糖、绿豆、荔枝膏……”
转至一个拐角,谢澜却停住了脚。“你慢些走,慢些……”
“咦,地上有幅画,谁掉的?”小侯爷也顿住脚,一下来了精神。
“打开看看!”
当下,小侯爷弯腰,将画轴展开。但见浅素的宣纸上,一池荷叶,二三荷花,池中水鸟休憩,碧波无漾。一个青衣女童,头梳双髻,侧卧而躺,手中握着莲蓬,做天真娇憨之状。
谢澜疑惑,仿佛觉得这画中的女童就似自己,不禁抿唇而笑。
“这儿还有一行字。”小侯爷倒像老手一样地,提点谢澜,给她看左下角的一行挺拔飘逸的小字,谢澜也就读道:“相见争如不见,有情好似无情。苏棣书于明湖池畔。”
“苏棣?”小侯爷嘴角却是泛出一丝捉狭笑意,自顾自地将画轴收了,“改日,我登门去见他。他从边关回来有一阵了,但却莫名其妙地辞了官职,也是奇怪。”
“苏棣是谁?听着像书呆。”
“或许他也在街上。”小侯爷卖了个关子,遥望着一簇树下的石敢当,似在思索。
晌午之后,汴京城内的百姓有去茶肆听书的习惯。小侯爷前头领路:“前东嘉会门外李麻子茶楼,有弹词说书。”待转过十字口,二人抬头见那茶楼门口,见幅纸用绯贴,上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今日仍说汉书。
跑堂的过来问可要茶水,谢澜问他:“今天书里说的谁?”
“吕布、曹操!说书的先人讲的可着劲儿。”
谢澜还没来过这儿。遥首一望,只见前方空台之上,摆着香案书桌,一把雕花椅,紧壁,桌上一把扇,一柄惊堂木,一壶茶水,自是说书人预备着。茶肆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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