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蘸了吃吧。”
老缪看着谢澜,那张老脸总是笑眯眯。
谢澜就在凳上坐下,询问老缪:“我爹爹和大师兄二师兄哪里去了?昨夜他们有无回来?”
老缪被灶火里透的浓烟呛了一呛,告诉她:“自是回来了,不过又早出去了。你爹爹也不知忙的是什么。我和他吵过一架,如今也不好细问。”
“哦。”谢澜就吃鸡蛋,心里有些低沉。
吃完早饭,谢澜握着书卷,打开院门,沿着院子来回走动,权当散步运动,但眼睛可是不离书卷,嘴里仍旧默念有词。
只要功夫深,铁杆磨成针。
这几天苦读,谢澜已然能将邓析的《刑书》背得大半。这已然不是容易之事了。
院门前栽种着的花树,此时落英纷纷。谢澜踩踏在那些落花之上,心中只觉不忍,嘴里自言自语道:“如此也可惜了。不如我待会收拾收拾,包了塞进枕头里,睡觉也是香香的。”因又喊老缪。那老缪也就遥遥地回了一声。
“我在菜园子里呢……”
罢了,倒不要打搅他了。老缪每日里烧火做饭的,也忙。
谢澜决定自己收拾。她将书放在一棵柳树的树杈上,弯着腰,找了个小篮,就开始拾掇起来。没妨,此时院门前已走来一人。
来者是谁?苏棣也。
谢澜离开苏家的时候,遗下了一个香囊。
香囊是谢澜自己做的。她针线工夫并不怎样,于刺绣上更不精通。但惟独这小小香囊,却是难得做的精致。
这几日看书,却是令谢澜忽略了香囊丢失之事。
今日,苏棣得了空,便是来书铺还香囊与她的。
苏棣到了院门前,乍一眼,就看见谢澜弯腰忙活。从背影看去,他真的与女子无二,雌雄难辨。苏棣咳嗽了一声,谢澜并未听见。
苏棣只得开口,张口之际,却又不知该如何称呼谢澜。叫他的名讳?或者就是一声小兄弟?还是“喂”?
想了想,他方道:“小淘气,你在干什么?”
说完苏棣吃惊,怎地叫了这个名字?这两天,苏棣独在府中,偶尔,还真的想起了谢澜。想起他,苏棣的内心真有些惶恐,会不会自己真的有眷慕娈童的爱好?
若为真,那他真的要费一番思量了。
再见到谢澜,苏棣的内心是欢乐的,还夹带一丝隐隐的紧张。为何紧张,他不知。他也曾战场叱咤风云过,见惯了生死,看多了离合,可面对谢澜,真有些无措。
若谢澜听了,头一抬,脸上眼里露出的竟是对他的厌恶之色,那还不如不来。
果然,谢澜一听,丢了落花抬起了头。她看向院门,一见来人是苏棣,略略吃惊。吃惊过后,满脸都是喜色。“苏棣,竟是你!”
看着谢澜并未开口损自己,苏棣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
“咦,你愣着干什么?随我进来呀!”谢澜很热枕,竟忘了那日被他轻薄一事。
“我来还你东西的,你落了这个了。”苏棣将香囊从怀中取出,语气涩涩地,“这或许是哪家姑娘送与你的心爱之物,你弄丢了,总是不好,且好生收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