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着,我就算你去找她,她必然躲避。所以,还是不见的好。等彼此消了气,再见不迟。”
照水就看着他,定了定:“你这比喻甚好。但愿……如你说的一样。”
“照水哥哥,肯定的。我是未来的云国皇帝,金口玉言,一言九鼎。”他奋力地拍着胸脯,就好像不日之后,阿田果会登门一般。
“那借你吉言了。”
到了晚上,照水的心还是低沉。
饭吃不下,觉睡不着。
就算短暂入梦。梦中,还是出现伊人的身影。伊人在向他呼唤,朝他走来,手中端着一盏茗茶,盈盈浅笑。
可一旦醒来,孤灯残酒,蟋蟀鸣叫,伊人又在何处?
照水不至于颓废。
毕竟,他是一个自律极强的人。白日,还是照常处理公务。
他这一回来,云都那些官宦人家,就动起了心思。他们当然听说过,云景逸当和尚时,身边曾有一名伴随左右的村姑。但此女如今已经走人。如此正好。那名村姑哪配陪伴堂堂的康王爷左右?早走早好。
照水就成了达官贵人家女婿首选的香饽饽。
一日不知多少次,官媒登门,来往不休。照水烦不胜烦。
老管家也更是忙碌。
其中,却也有几个官宦女子,才艺出众,相貌出众。
老管家试探问了句:“将军,您也不小了……那阿田姑娘一去杳无音讯,想来是铁定了决心,不想回了……”
这样的话,不管多委婉,照水一律不想听。
他的心里,依稀存了一个美好的愿望:有朝一日,阿田想通了,自然会来。
阿田走了,牛黄也不见了。想来他二人是在一处。
有牛黄帮衬,阿田不至于太过辛苦。
“阿田,我等着你。夏日淡去,秋日渐浓,希望你我能再见。”
“哈哈哈……”一声嘲笑,就从梨树下传过来。
照水的话,让鸾蟾听见了。
看着照水生不如死的痛苦样儿,鸾蟾几乎笑掉了下巴。
这秃驴,真正是个情种!
鸾蟾拨开了梨枝,眉飞色舞:“你的阿田不会来了。我给你想个法子。要么,你依旧去虞山,剃了头当和尚。她知道了,必然心疼,到时就会现身。”
鸾蟾的话,照水一向认为是胡言乱语,不想多听一句的。
但此刻,却是停住了脚。
“当和尚,阿田就会露面?”这却是一个主意。
但他毕竟是出过家的。既还了俗,也立过誓的。如此往复,便是亵渎了佛祖。
照水还是摇了摇头。
鸾蟾继续蛊惑:“这是唯一的好法子。亏我拿你当哥哥,心里一直记挂你的事!你若不去,便真的找不到她了。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这再当和尚,就得去辞官、让爵。王府的爵位,依旧让我袭。”
照水冷冷看了他一眼:“我不稀罕什么爵位。你要,只管拿去,但得立下军功,让众人心服口服才行。”
“这话等于白说。我哪里能立军功?”
鸾蟾白着眼珠子。
“那就不是我的事了。鸾蟾,我告诉你,这天底下任何一件事,都不是唾手可得的,都要付出辛苦和代价。”
照水的话,更让鸾蟾跳脚。
鸾蟾认为:照水就是在讽刺,在嘲笑他的无能。
他又捋袖子,又卸衣带的,要和照水干架。
照水哪有这心情,况也不屑。
“你走吧。梓桐苑,你最好少来。”
“为何我来不得?”
“这里,有阿田的气息。我不想你破坏了它。”照水直言。
鸾蟾就冷笑:“你个秃驴!你越说,我越要来!明天,不,就现在,我就将梓桐苑的树劝拔光了,将那塘子填平了,把阿田种的菜苗都踩踏干净。我看你怎么着?”
他的话,惹怒了照水。
鸾蟾还不知好歹地继续叫嚣:“最好,一把火烧光了,才好!”
“你这个畜生,你敢!”
照水一拳头走过去,鸾蟾歪在地上。
凭力气,他当然斗不过照水。鸾蟾的能耐,也不过几下嘴皮子。
鸾蟾就嚷疼。照水又很揍了几下。他将心里压抑的情绪都发泄了出来:“你以为我不敢揍你?我打死你的心都有。我不许你提阿田,你不配!你再嚷嚷,我灌你一嘴马粪,把你绑了,扔到河里,你看我敢不敢?”
鸾蟾吓傻了。
这还是那秃驴吗?
鸾蟾抖抖索索的:“自打你回了来,我就被打了好几回。不是腿瘸了,就是肩膀坏了。合着我就是好欺负的吗?这当哥哥的,凡事不都该照应弟弟,为甚你偏要和我对着干,将我迫到了绝路上!照水,你狠毒!”
照水真正听不下去了。
“管家!”他大喝一声,老管家带着随从颤颤巍巍地来了。“灌他马粪,绑了!”
“将军,这……这……”
“我的话,你不听了?”
“听!听!”
几个随从就对着地上的鸾蟾,小声儿道:“二爷,这怨不得小的们,得罪了!”
鸾蟾抵抗不过,嘴里真的灌了足足的马粪。
“绑了!”照水继续下令。
“是!”
老管家不敢怠慢,也知性子好的将军是动真格的了。况鸾蟾也却该教训教训。自古长嫂为母,长兄也是父!
看着鸾蟾结结实实地绑在了树上,照水这才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