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啥用?藏着掖着,还不将人憋死?”
牛黄极不赞同。”
阿田想了想,就不想说了。若有情,有一天,她和照水终能相遇。现在去找他,显刻意,显狼狈。
她只想强大自己。赚钱只是其中一种。现在的她,不堪配照水。她不想躲在他背后,当他的影子。若能在一起,肩并肩的最好。
那么,做什么营生呢?
种菜,还是磨豆腐?
这是大众路子,自己想得,别人也想得。
牛黄就说自己会捉鱼,靠水吃水,干脆贩卖鱼虾得了。
“阿田,咱们还是本分些好。赚些银子,能糊口,就不错了。”
阿田想了一个晚上,天明时分告诉牛黄:“我想种果树。”
牛黄是兖州人,那地方土质干旱,不生果树。“果树?那多难?等树苗成活了,长成大树也得等上好几年,太费劲了。”
“我想种柑橘。”
这个念头绝不是突发奇想。她到了如州,一路观察,发现集市上,果子种类很多,但独独没有柑橘。如州的土质和她老家荷叶村一样,沙土。这种土适宜栽种橘子树。阿田好奇,何以如州没有此树?问询了几个老人,这才明白,原来在汝州一直有种传说:柑橘有毒。他们只吃枣儿杏儿。不管怎样的树种,移植到如州,结出的果子,都藏了毒性。有几个人不信邪,吃了橘果,果然就毒发身亡了。
这样的话。阿田在未结识照水前,人云亦云的,或许就信了。
但她学会了分析。
柑橘树若天生带毒,何以别处的人,吃了无碍?其中一定有问题。
“这地方的人不吃橘子呀。还是想别的营生吧。”
牛黄还是死脑筋一根,认为阿田很该再去找照水,破镜重圆。不,镜子也未破,是再次团聚。
“咱们住下来后,先听你的,贩卖鱼虾。我再种些菜。但果树苗还是得买。”阿田很笃定。她想干一件事,就想将她干好。
“阿田,俺发现俺没法说动你。行,俺去买!”
正因为如州百姓都认为橘子有毒,所以大片大片的橘树枯死在荒郊野外,拾柴的人也不要。这就便宜了阿田。阿田在树丛里,找出几株新冒的树苗,嫁接到别的树干上。
秋天的蔬菜很多,熟的也快。一场秋雨过后,韭菜就又冒出新芽。阿田与种菜是好手。她开辟了一个菜园子。每日勤谨打理。牛黄呢,早出晚归地在江滩捕鱼捉虾。二人各干各的。共同的生活,让他们的情谊更加牢固。在阿田眼里,牛黄就是亲哥哥。在牛黄看来,阿田就是自家亲妹子,实打实的。
菜园子后头,是一片荒坡。
荒坡是别人不要的废地,阿田低价买了来。
很快,一棵、两棵、三棵橘子树种上了。原先的住户偶尔经过,看着这些橘子树,就对阿田摇头:“姑娘,你这是干傻事呀,吃力不讨好。到头来,还是一棵棵地砍掉,柴火都烧不得。”
阿田就笑笑,擦擦额头的汗水:“不碍事的。我不信,橘子树天生藏毒。”
牛黄和安田省吃俭用。见阿田执拗,牛黄也无可奈何。反而将卖鱼虾的钱都交给阿田:“妹子,拿着。若是还想栽种,你可去别处买树苗。”
如此诚恳,更让阿田感动。
“哥,你有钱了,别管我,想着另盖几间屋子,娶个嫂子吧。”
牛黄一听就笑,搔搔头皮:“俺哪想这些?俺只想你的事儿。你好了,俺才能安心,才能好呢。”
阿田和牛黄到了如州,还有一人知晓。谁?红玉。
说来也是巧。
红玉有一个在风尘里结识的姐妹,名唤婉儿的,在鹿辞的操作下,从了良,将她送了给如州的州官。这婉儿生日,因和红玉相好,就托人捎口信与她,请红玉来如州,权当出游散心。
红玉应了。
自那一日,鹿辞和红玉又行床第之事后,又隔一月不来了。
红玉寂寞。无聊之下,也就打算去看看昔日的好姐妹。也是天缘凑巧,在一处热闹集市,红玉下马车观看当地的傩戏,正遇上背着竹筐的牛黄,人群里踮着脚儿,也在伸着脖子看得认真。
红玉就唤牛黄。有他在,那阿田也在。
红玉的心里倒涌起一阵激动,叫唤牛黄的声音,也分外轻柔。
这听得牛黄一抖。
他回头,认得是有一面之缘的妓女红玉,脸皮一臊,待要装不认得,却又不好。到底,她是帮过阿田的,是个热心肠。
“牛黄,我和你说话呢?你干甚么脸红?阿田呢,和你在一处吗?”
红玉要牛黄赶紧带她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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