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珩自始至终没有睁开眼睛,剑眉紧皱,夹带着几分难受的痛苦。
叶阑珊耐心的给他擦干净脸,然后把毛巾扔到盆子里。
眼尾的余光不经意的掠过他的脸,她的动作不禁顿了一下,随即抬眼,朝着他那边看过去。
闭着眼睛的他,连平时那一丝伪装的温和笑容都褪去,一张俊颜麻木而冰冷,不见丝毫笑意。
叶阑珊不禁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顺着轮廓,一寸一寸的描绘勾勒,心里掀起一阵涟漪,扯出几分清晰的疼痛感。
他为什么要买醉?
这一脸痛苦的模样……是因为跟一个不爱的女人结了婚吗?
叶阑珊凝视了他一会儿,最后收回手,轻轻帮他把外套脱了下来,挂在衣架上。
然后她踱步回来,刚想把水盆端到洗手间里去,他却陡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声音暗哑道:“别再走了……”
再。
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字,却包含了太多种含义。
她从未离开过他,所以她深知,他这话必然不会是对自己说的。
那,是对他心里真正爱慕的那个女子说的吗?
叶阑珊沉思了一会儿,抬起另一只手覆上他的,欲要推离。
可陆时珩却仿佛迷迷糊糊间预知了她的动作一般,在她推离自己之前,就加大了手劲,紧紧握住她,“别走……留下来……”
他握的很紧,让她感觉自己的手腕都有些吃痛。
叶阑珊见他久久不松开,叹了口气,也不想挣扎了,顺着床沿坐了下来,“你好好睡吧,我留下。”
闻言,陆时珩紧皱的眉宇这才有所缓解。
渐渐的,他睡的深了,手上抓着她的力道也松懈下来。
一两个小时过去,叶阑珊害怕吵到他,一直没有动弹半分,腰肩都有些酸,最后见他真的睡熟了,才轻轻推开了他的手。
男人平稳的呼吸声传至卧室的每一个角落里,她听着,不知为何,心里难受得紧。
稍即,俯身将盆子端去洗手间,然后没有再回来,直接在外厅的沙发上睡下了。
……
……
翌日,晨醒。
酒精与过度的劳累打乱了陆时珩体内的生物钟,直到十点多的时候,他才缓缓睁开眼睛。
头痛得厉害,意识也是一阵恍惚。
他定了定神,才坐起来,目光扫过四周,见自己正躺在卧室里的大床上,而身边,空荡的没有半丝人影,白色的床单齐整的很,压根没人躺过。
陆时珩垂下视线,目光微微闪烁了下,起身下床,走到外厅。
沙发上放着一床薄薄的毛绒被,已经被折叠好了。
“叩叩叩……”敲门的声音传过来。
紧接着,女佣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来:“珩少,您睡醒没有?”
陆时珩揉了揉还隐隐作痛的头,问:“什么事?”
佣人恭敬回答:“先生说等您醒之后让您去楼下客厅一趟,好像是找您有什么事。”
“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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