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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州城中,最大的豪宅已经被征用,作为督师周延儒的行辕。
行辕之中,丝竹声声,悠扬悦耳,一众文武汇聚一堂,正在开怀畅饮。
今日,正是首辅大学士督师周延儒的好日子,是他收螟蛉义子的日子。
蓟县总兵白腾蛟跪在地上,满怀敬意的向义父大人献上一杯水酒。作为一个武夫,能拜在当朝首辅的门下做干儿子,这可是他八辈子才能修的福分。
收子仪式进行完毕,堂上文武纷纷举杯向周延儒祝贺,周延儒哈哈大笑,来者不惧一连痛饮十多杯,很快就醉意上头,被侍从扶着下去休息。
最高官员离去,堂上众将再无约束,气氛顿时浓烈了起来,猜拳声接连响起,提耳灌酒笑骂之声不绝于耳,有豪阔者拉住侍候的侍女就开始上下摸索,整个场面乱作一团。
一个督师府的幕僚匆匆走上大堂,看着堂上场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问过侍候的仆役之后,便匆匆往后堂而去,去寻找醉酒的督师周延儒去了。
“督师大人酒醉不起,闲杂人等一律不得打扰。”把门的家将横眉立目,阻挡在来人的面前。
“让开,我有朝廷的圣旨,必须立刻见到督师大人!”来人厉声喝到。
“是横山先生吗?快进来吧!”屋内传来了周延儒的声音。
王寅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就看到周延儒悠然自得的坐在桌边喝茶,何曾有一点醉意?
“东翁,朝廷又发来命令,催您速速出兵!”王寅收起脸上的异色,恭恭敬敬的把一份卷轴递到周延儒面前。
“搁在那吧,”周延儒示意把卷轴搁在岸上,伸手邀饮道,“我刚沏的明前龙井茶,横山先生不妨尝一尝。”
王寅端起茶盏微微闻了一下,赞了声好茶,然后品了一口,放下茶盏,这才再次问起,“东翁,不知咱们该如何回复朝廷。”
“兵马不齐,满鞑势大,无法出战,就这样回复吧。”周延儒淡淡道。
“可是咱们这通州城中已经聚集了十五万大军!”
“那又怎样,没有五倍的兵力,岂能与满鞑交战?且等等吧,等山东总兵刘泽清,密云总兵唐通等将俱都到了之后再说!”周延儒面无表情的说道。
王寅暗自叹了口气,就要告退时,周延儒又说话了,“横山先生这些日子帮我处理军机实在辛苦,这么多人马,人吃马嚼的都需要你操心,明日副将何永生拜我为义父,先生不妨暂且休息一日,来赴宴如何?”
王寅连忙摇头道:“以属下的身份,这种场合还是不参加的好,再说军中一刻也离开不得。”
“也好,幕中之事就辛苦先生了,对了,那西山兵备道陈越可曾到了?”周延儒突然问道。
“西山兵备道?”王寅想了一下,摇头道,“未曾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