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中,老六与殷楚怡比较亲近一些,他有些不忍的问道:“娘娘,你,当真不服药吗?”
“本宫想要活下去,只是放心不下言瀮和腹中的孩子而已,他们就是本宫的牵挂,但你们告诉本宫,一旦人没有了牵挂,活下去的意义又是什么?”殷楚怡带着丝疑惑的看着他们。
这些人哪里知道‘断情绝爱’的狠辣之处,只古以来人都有七情六欲,没了情欲那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可是娘娘,至少……至少娘娘能活下来,至少主子也会安心许多……”老六犹豫了许久,才啃啃巴巴的讲出这么一句话。
殷楚怡摇了摇头,她淡笑着说:“不,你们还是不够了解言瀮,我服下解药,最痛苦之人不是我,而是他才对。”因为是断情绝欲的她,心中根本就不会有痛苦这一说法。
“娘娘……”
“行了,别再说了,今日的事你们绝不能对外透露出一个字。”今日的殷楚怡是真的有些累了。
殷楚怡这次是真真的体验了一把做娘亲的不易,这几日吃的东西比吐得都要多,有时甚至吐的全身都无力的趴在床榻上。可偏偏为了自己腹中的孩子,她就算是不想吃,也必须逼自己多少吃一点东西。
再者说,她的身子本就属寒,有了这个孩子之后,她的身子是越发的怕冷。只是刚刚入冬而已,她就整日汤婆子不离手,窝在自己的笒月宫哪里都不想去。
殷楚怡有些想象不到,自己接下去的几个月要怎么熬过去。
看到皇贵妃脸上的疲惫,他们几人也不再多说什么,老六乖乖的低头应下娘娘的命令:“娘娘安心歇着,属下在外面守着。”
殷楚怡也没理会哪几个人,原本她只是打算稍稍的歇息一下,可未想到只躺在床榻上没多久,殷楚怡就睡了过去。
最后还是燕儿把殷楚怡喊醒:“娘娘,娘娘今日都没有怎么进食,奴婢嘱咐御膳房做了些东西,娘娘多少吃点垫垫肚子。”
殷楚怡有些迷糊的问了一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娘娘的话,现在已经是申时末了。”燕儿拿出准备好的梅子,一边开始着手安排膳食。
殷楚怡有些不悦的皱着眉头,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睡了整整两个时辰:“本宫的师父和师兄进宫了吗?”
“那两人正在御书房和皇上商议一些事情,奴婢已经和宁公公交代过了,等神医见完皇上之后,就派人把神医请过来与娘娘见面。”说着,燕儿递过来一碗汤。
其实这些膳食都是根据娘娘的喜好,单独做的。所有的菜肴,都比较清淡,至于那些油腻的,娘娘别说吃了,连闻都闻不了!
只是不知为何,娘娘吃了没几口就饱了,如果强逼着娘娘多吃些的话反倒适得其反。
等到天色有些昏暗的时候,神医才姗姗来迟,而殷楚怡早就摆好了棋盘,一旁还摆着些点心。
看到师父的身影,殷楚怡笑着迎了上去:“这几年没见,师父的身子可好?”
神医没有说一句话,而是先抬起殷楚怡的手腕,为殷楚怡把了下脉,面色有些阴沉的说:“当真是胡闹,你这是嫌自己命长,所以故意找死吗?为师临走之前与你说的那些话,你倒是一句都没记住!”
殷楚怡笑着打趣道:“徒儿哪敢忘师父的教诲,楚怡现在的一切,都是楚怡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殷楚怡不动声色的收回自己的手腕,顺便把师父搀扶到棋盘旁边坐下。
“怨不得旁人?好一个怨不得旁人,难道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为的不就是姓慕那个小子吗?”神医气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那是徒儿从小就认定的夫君,徒儿做这些心甘情愿。”殷楚怡淡笑着说。
“既然心甘情愿,那还派人找为师干嘛,你坐的等死不就行了!”神医没好气的说。
“徒儿,徒儿只是想见见师父而已。徒儿的生死既然已定,自然不想再争取什么,这次找师父也不是为了解开楚怡身上的毒。”殷楚怡自顾自的摆着棋盘。
这句话说的可以算是相当直白了,神医的脸色变得更为阴沉。
“楚怡,你可知,你说了些什么!”神医眯着双眼,紧盯着殷楚怡的一举一动。
“徒儿当然知道,师兄给楚怡讲了师父已经制出解药,只不过……”说到这里,殷楚怡抬起头,毫不避退的看着师父的双眸,十分坚定的说:“徒儿宁愿一死,也不会服下那种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