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我凤族中长大,也姑且还算半个凤族人。自万年前神魔大战后,凤族凋敝了万年,如今好不容易有一点起色,我不想再看到凤族人自相残杀。”
她说的诚挚,我亦无力反驳,只缓缓垂下头,不再答话。
我却如何也不会相信这些句家国大义的表面说辞,这其中一定有更深的隐情。试问哪一个人能如此宽容大度的放过一个杀害自己亲人的凶手,且杀的人还是一个大家族中唯一能传宗接代的独苗。
“如果我告诉你,凤衣与凤渊不是我杀的,你相信吗?”我抬起头,双目间流露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定定望着她。
凤族老祖面色一僵,继而渐渐和软下来,唇角一弯,朝我浅浅一笑,分外慈祥。那目光中满是疼爱之意,与我在脑中幻想了无数次亲人该有的目光一模一样。
“我信。”她淡淡道。
我缓了许久,才从那两眼即将溢漫出来的目光中回过神,目光一回,只见天边上那一影渐远的金色凤尾。
雨初霁,渐而放晴,自薄薄的白云层中透着几缕明媚日光,铺在大地上。
“我一定会找出凶手!一定会救回凤渊!绝不辜负您今日前来救我的恩情!”我双眼望着日曦初绽间的那一抹微影,高声喊道。
......
我一步步的走在这铺满日光的大地上,面朝初生的太阳。这一刻,我的心里的每一个角落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被照的亮堂。
我无比清楚的明白,从今日起,我一定要强大起来,我一定要亲手将幕后凶手揪出来,让他们为我身边的人所受的苦难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我勾起手指,轻轻抹掉嘴边残余的斑斑血迹。
既然他们要我死,那我就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一出界墙,抬眼望去,天空万里晴朗。前方的不远,一左一右立了两道人影,一玄一青,依着远山的缥缈青黛,傍着身后的树树花火,仿佛是遗落在水墨天地间的两道墨痕。
我顿在原地,两眼从一而终,半斜也未斜,直愣愣的看着远方,直愣愣的走。
那一玄一青自侧面徐徐向我截来,走得亦有几分促然,同时在我身前一步开外站定,一左一右的静立着。
我亦停下僵硬的步子。
“小七,跟我回闲人庄吧。”青霄一看到我,灰白的脸上终有几分喜悦,迫切与我道。
“你的恩情可还没有报完。”上尧君目光深深锁于我,淡淡的语气间难得多了几分急促,好像是生怕我会被抢走了般。
青霄一只手覆上我的肩膀,紧紧一握,语气深沉的万分郑重,“天宫那种地方,不是你该待的。”
我缓缓抬起头,睁着干涸酸涩的两眼,静静望着他,轻轻拂掉他放置在我肩上的手,脸上实在端不出一丝多余的神色,只是如死一般的寂静,“再过不久乐安就要嫁进来了,她似乎不是很喜欢我,这闲人庄,我就不要去了吧。”
青霄闻言如发疯了般,一手牢牢攥住我的手腕,双目定定,像是要将我捆绑的绳索,无比急迫道:“不,不会的,闲人庄是你的家,就算所有人都走了,你也不能走。”
我依旧面无神色的望着他,双目一眨不眨,一手轻轻移上手腕,把他的五根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他握得分外牢紧,可我这毫不费力气的一掰,却仿佛也掰走了他身上的所有力气。
他手一垂,面如死灰,一动不动的盯着我。
“上尧君,我要拜你为师,我要学习最厉害的法术。”我扭头望向身侧那一袭玄影,毫不拖泥带水的两句话,是我如今最想要做到并且必须得做好的两件大事。
上尧君面露一丝难色,转而又消失不见,只轻轻点头一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