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身上的血肉抽疼,骨肉剖离,还有那个白白嫩嫩的小影子越跑越远,渐渐在我的视线之外,一阵阵泛来的疼痛令我瑟瑟发抖。
“我要去陪我的孩子,孩子,你等等娘亲,娘亲马上就要去陪你了。”我的双眼开始模糊,意识也变成一簇簇渐渐熄灭的火星。
“七七,七七,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七七,七七,你怎么忍心留我一人独生于世......”
一声声心灵深处的呼唤连同身下缓缓流出的那道血水,灌进了我的意识深处,骨肉分离的剧痛一瞬袭来,我猛地睁开眼,下意识的咬上他的肩膀,像具无法控制的傀儡。
他屹立如山,身子半丝都未晃动,无声无言,只那双手,仍旧紧紧抱住我。直到身子虚空的感觉传来,我眼睛里只余一片空洞。
......
我也不知道躺了多久,眼睛里那一片无尽的深渊才渐渐被这世间的颜色填满。
我看清了这天下,却再也看不清我的孩子。
“暖儿。”我轻声唤。
“七舞,你终于肯说话了,可吓死我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说话了,只记得在眼前只是一片空洞的日子里,总有一双手,用着不紧不松的力道,像是扯风筝的线,在拉着我。
那是我最爱的人,可现在,我却忍不住要恨他。
“上尧君算的可真准,他说你这个时辰会清醒过来,你就真的好了。”
“他去哪了?”我问。
“这几天上尧君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你,今日的战事异常吃紧,尊上不得不离开一会。”
守着我又能如何,让我苟延残喘的活着又能怎样,我只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软弱到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暖儿,天牢里你给我的那解药,是不是先前被人动了手脚?”
我左思右想,也只有这一种可能,才会让我的孩子成了死胎。
暖儿不做声,两手不安的拽着衣裳。
“那个人,是寸心,对吗?”我问得异常镇静,连呼吸都是平缓的。
暖儿支支吾吾的应了几个含糊不清的字,就再也没有多说。
我冷笑了几声,一瞬沉寂,几乎用尽我身上,连同心里所有的怨气恨气,厉声吼问道:“是不是?”
暖儿扑通一声跪在我的床边,拉着我的手,身子哆哆嗦嗦的颤抖着,僵硬的喘息着,“是,是......尊上已经查明,是寸心娘娘在宫里偷换了解药,这才,才......”
她没有忍心再说下去,只是握着我的手,止不住的低声啜泣。
我亦沉默,预料之中的结果,只会有预料之外的怨恨,我的心,已经随着那一条小小生命的逝去,成了把凶残的利器。
好,既然你杀了我的孩子,那我就毁了你。
“七舞,你可不要做傻事,孩子没了可以再有,可性命没了,就什么都不存在了。”暖儿将我的手握得越发紧。
我笑了几声,心却如刀绞般的极疼,“我会好好保住性命,来为我的孩子讨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