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您多虑了。侄女年纪是小,却也知道是非黑白,更懂得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大伯母总认为我错怪了您,晗姐儿心里也委屈。”她建议道:“不如这样,让人去叫毛管家,过来一问不就好了……”
赵氏气的一噎,这个顾晗软硬不吃……自己跟她说话竟然讨不到好。她还要再说话,却被顾临打断了,“景文,你和李荣一起去外院,审一下那个管家,带过来。”他觉得孙女儿不仅聪明,见解也很深刻,找到那个管家,是解决问题的最快方法。
李荣是顾临最得力的谋士,时常跟他进出刑部大牢,在审问人这一块是个高手,只要他经历的,就没有审不出来的犯人。
顾景文应是,拱手退了出去。
赵氏顿时懵了,毛拱要是带过来问话,自己帮衬着,还好一点……被父亲一插手,怕是凶多吉少了。
顾晗抿了口热茶,不说话。她就是在等祖父的决断。祖父身居高位多年,眼光自然和后宅的女子不一样……他一出手,这事情基本上就定了。她说的这些话,一半是控诉赵氏,另一半也是给祖父听的。在顾府,顾临作为大家长,是说一不二的地位。别人她不管,只要祖父、祖母的心向着二房,二房就不会败。
正厅里静悄悄的,各人想着各人的心思。
武氏摆手让桃红起来,这孩子跪了许久,估计膝盖都肿了。
一炷香后,顾景文和李荣拎着一人走进来——正是毛拱,他的鼻子出血了,左脸颊也肿的很高,右手手腕呈现出奇怪的弧度,应该是断了。
“大人,他全都招了。”李荣把他往地上一扔,拱手说道。
顾景文眸子阴厉,一脚踹在毛拱的身上,喝道:“你刚才在外边说的什么,再重复一遍。你最好老老实实的,不然你的狗命随时都会丢。”
“是,是……三爷,奴才不敢。”毛拱不停地磕头:“奴才有罪……是奴才听了大夫人的话在人参养身丸里动手脚的!奴才也不想的,但是大夫人说事成之后会给我的几个儿女一个好前程……奴才就鬼迷心窍了!”他也想忠心护主的!可顾三爷以他全家人的性命做威胁,他不得不这么做。
毛拱的一番话,所有人都听的变了脸!孙氏睚眦欲裂,赵氏竟这样害她的晗姐儿……她杀人的心都有了。
赵氏不管背地里怎么糟塌二房,表面上还是维持着大嫂的风度与和睦。一时间脸都挂不住了:“毛管家你疯了……”
毛拱转个身又给赵氏磕头:“大夫人,奴才听说,咱们四小姐也吃了人参养身丸,这是一报还一报啊!您做的错事,报应在了四小姐的身上……大夫人您收手吧,权着为少爷、小姐们积福了。”
顾晗没料到毛拱会吐的如此干净,真不知道三叔在他身上用了什么法子……她还以为大伯母一手调教出来的仆人会怎样忠心呢。
“你闭嘴!”赵氏起身就去打毛拱,骂道:“什么报应到四小姐身上,这种混账话你也敢说!”简直在捅她的心窝子了,昭姐儿的事,她悔的肠子都青了。
武氏高声喊了顾景文:“……把毛拱带下去。”当家主母和一个小厮打上了,传出去顾家的脸面还要不要。
毛拱被拉走了,李荣也有眼色地退下。
赵氏累的直喘气,顾景然却起身走到她身旁,一个耳光就抽了过去。
赵氏愣住了,成亲数十年,顾景然十分尊重她,连大声说话都不曾有过。却上来就用耳光抽她。她捂住脸,哭泣都忘了。
顾景然显然是气极了,儒雅的脸一点血色都没有,盯着赵氏看了很久,问道:“……我为什么打你?”
赵氏终于“哇”的一声哭出来,再顾不得旁人在场,直摇头:“爷,是我错了!”顾景然这些年待她的好,她却讽刺一样在此刻全部想了起来。他一年四季去姨娘们房里留宿的日子一把手都能说出来,什么好东西也都是紧着她用,连宮宴都给她带过一只大螃蟹……
“你何止是错了!简直蛇蝎妇人……”顾景然失望之极:“二弟死的时候对晗姐儿百般不放心……我是他大哥,拍着胸脯给他保证要照顾好晗姐儿!”
“我就是这么照顾的……”顾景然伸手又给了自己一个耳光,随后给顾临、武氏行礼:“儿子管家不严,请父亲、母亲随意处置。”
赵氏是真的害怕了,她从未见过顾景然这样,他一直是温和有礼的……
她做了这样的事,顾景然怕是容不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