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你的眉头还是少拧点吧,拧多了会打结的。”陆西蒙嬉皮笑脸的说完,吊儿郎当的转身离开了。
有佣人端着盆从楼上下来,“先生,已经帮夫人换下干净衣裳了。”
“嗯。”裴衍笙点点头,抬脚往楼上走。
“先生。”佣人又开口,有些欲言又止。
“什么事?”
“夫人睡得很不踏实,之前回来的时候,一直抓着陆少爷的衣襟,嘴里喊着您的名字。”
心中一暖,裴衍笙摆摆手,“你去吧。”
自己则转身,大步上了楼来。
……
小鱼瘦小的身子嵌在柔软的被褥里,睡颜安静,但眉心始终微微皱着,似乎睡的不安稳,在他进来的时候,还翻了个身,一脚将被子踹开。又抬起双臂,两只手在半空中胡乱的挣扎,嘴里喊着:“放开我……”
裴衍笙心中一痛,他从不知,原来她在他的心目中,已经变得这样重要。重要到错过营救她,都觉得自责。
他走过去,挨着床沿坐下,帮她盖好被子,大手一把裹住了她冰凉的小手。握在掌心,温柔摩挲。
“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小鱼眼睫轻颤,慢慢的睁开了眼来看着他,双颊通红,眼神迷离,一看就还醉着。
“裴先生……”
“嗯。我在。”他忙握了握她的手,告诉她他是真实存在的。
而她满意的一笑,便再次合上了双眼,心满意足的睡过去……
裴衍笙心动斐然,忍不住弯腰,薄唇在她额头落下轻轻一吻。温柔的亲吻,像是能抚慰她惊惧的心,眉心的褶皱慢慢舒展开来,意识沉沉而去,再没有一惊一乍。
……
陆西蒙从水月居离开,直接驱车去了某地下酒吧。
白天,酒吧里的客人少之又少,音乐没开,灯只随意的开了两盏。陆西蒙进来的时候,只有几个服务员在打扫卫生,调酒师坐在吧台里,百无聊赖的擦拭着杯具。
陆西蒙在吧台前坐了下来,调酒师连忙迎了过来:“先生,你要喝点什么?”
陆西蒙精神怏怏的:“你们这,有没有那种烈一点的,苦一点的,喝了心里不那么难受的酒?”
调酒师顿了顿,“有的,稍等。”
他转身,熟练的拿过调酒器皿,将各种不知名的酒和饮料掺杂在一起,一分钟后,一杯火红的酒放在了陆西蒙的面前。
陆西蒙打量着那杯红的像血液的酒,皱了皱眉:“这是什么酒?”
调酒师的脸上立刻浮现自豪的神情,“这是我的独家秘创,心在滴血。”
“听这名字就很恶心。”陆西蒙毫不掩饰的嫌弃和打击道。
调酒师不以为意:“您不如先尝尝,如果不和您的口味,算我请你的。”
陆西蒙扫了眼那杯酒,“这么有信心?”
“嗯哼!”调酒师蜜汁微笑。
陆西蒙扬唇,伸手端起那杯酒,送到唇边抿了一口。冰冷的液体在口中流转,舌尖上微微尝到了一丝苦涩,却是苦中带着甜。酒味醇香,口感微烈,顺着喉咙咽下去,既凉又灼。
陆西蒙挑眉,不吝啬的称赞:“确实还不错。”
调酒师微笑:“一般失恋的人,心情不好的人都会找我来要一杯‘心在滴血’,喝的时候可能会勾起很多回忆,但是酒醒之后,人会舒服很多。还有很多人,喝酒以前各种想不开,但是醉完了,就什么都想通了,从此开始了全新的人生。”
“这么神奇?”陆西蒙淡淡的笑,举杯一口将杯中酒饮尽,苦笑:“看来一杯醉不了,再来。”
……
陆西蒙喝酒像是喝水,看的调酒师都惊掉了下巴。
终于,当第三十杯‘心在滴血’被他一口饮尽时,他轰然倒在了吧台上。
调酒师吓了一跳,过来推他:“先生?先生?”
模模糊糊听他在喃喃的念着什么。
调酒师不由得靠近了一些,才从他不清不楚的喃喃中,隐约听见了“小鱼儿”三个字。
调酒师摇摇头,这世间为情所困的人总是那么多,不管再厉害的人,始终过不了心中最柔软的那块感情圣地。
……
陆西蒙朦朦胧胧之中,仿佛又回到了很小的时候,记不得是九岁还是八岁,亦或者是七岁了?
只记得,那天是陆家老爷子的寿辰。他虽然不被陆家接受,但是陆老爷子却是真心实意对他好的那个人,他喜欢爷爷,知道爷爷从小就保护他。所以想在他生日这天,当面给他贺寿。
可是,他小小的年纪,从乡下跑了十几里地赶过来时,天已经黑了。
在陆家院子门口,被佣人拦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