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第四十六章

一个眼神扔个鼓手，鼓手的手和腿一起抖了起来，鼓点很快塞满大厅，Noel的吉他随后蛮横插丨入。

    Liam放松下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铃鼓，跟着音乐仰起脖子。

    There we were now here we are

    All this confusion nothing the same to me

    But I can’t tell you the way I feel

    Because the way I feel is so new to me

    这是liam和Noel合作创作的第一首歌，他们曾经商量好如果有一场正式的大型演唱会，就要把它拿来开场，没想到最后他们得到的是一场在商铺二楼召开的沙龙式演唱会。

    但这又怎样呢？

    Liam仰着脖子唱歌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很年轻，这支乐队也很年轻，世界也很年轻，连站在自己身边的那只丑土豆也年轻得让人发笑——一切的一切都很年轻，自己的歌声很年轻，年轻得就像永远都不会衰老一样。

    他从“哥伦比亚”唱到“香烟与酒精”，从“超音速”唱到“摇滚巨星”，从“长生不老”唱到“已婚有子”，Noel说所有歌都是为他而作的，liam是Noel的缪斯。那是个大骗子。但liam还是一首接一首唱下去。

    21岁的liam Gallagher有一种奇怪的预感，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们会回过头来思考这个问题：oasis是一支怎样的乐队？他要准备好一个答案，一个用来提醒自己的答案：当他们站在舞台上，他望向Noel，而Noel也刚好望向他的时候，那就是关于oasis的一切了。从他们一起站在这个临时搭建的舞台上的时候起就是这样。

    一个世界在窗外破裂衰亡，一个世界在他们的音乐中冉冉升起。

    Noel带着一点奇怪的表情，按住最后一个音，问道：“下一首是什么？”

    台上台下都鸦雀无声，趴在阁楼窗户上的Vince想要开口也被Howard捂住了嘴。

    头戴着星型铃鼓的liam想了想，肯定地道：“Hogwarts，下一首是Hogwarts。”

    掌声雷动。

    简陋的沙龙演唱会最终没有辜负Vince的人气，它就像投入平静湖泊的那块巨石，不仅砸出了巨大的浪花，还引起了连绵不绝的涟漪。在之后的半个月内，oasis从一个酒吧唱到了另一个酒吧，而歌曲本身比乐队的流动速度更快，在信息瘫痪的日子里，《Hogwarts》和《live forever》从伦敦传播到曼城花费的时间没有超过四十八个小时。

    事实上，从naboo的杂货铺出来的当晚，就有不速之客造访了艾比路的录音室。

    “卡尔·迪克森？”马库斯很是吃惊，“你还活着呐？”

    一句话差点没把老胖子的眼泪激出来，不过他握着马库斯双手直晃荡的模样确实很有热泪盈眶的架势：“live forever……live forever……”

    卡尔·迪克森是来谈专辑发行一事的。

    众人把他请到沙发上坐定后，老胖子从公文包里拿出了合同和马库斯送到他办公室的录音带：“我听完了所有歌——整整两天。”

    马库斯心惊胆战地观察他的气色，生怕他一不小心猝死在这里。

    但迪克森的精神劲头还挺足，中气十足地评价着：“这是有希望成为近十年销量冠军的作品——假如外头的形势和圣诞节前一样的话。”

    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迪克森，等待他给出最后的结论。

    “但现在伦敦在陷落——这个世界在陷落，所以我觉得……”迪克森双目奕奕，“人们前所未有地需要这样一张专辑。虽然JDC已经大不如从前了，但我还是决定……”

    迪克森的决定淹没在众人的欢呼和拥抱中，Noel和liam已经兴奋地打成一团，稍微冷静一些的赫敏在把罗恩的手背掐出几道血痕来后，把后者推给了德拉克，然后朝迪克森问道：“先生，你肯定听了Hogwarts？”

    “是的，非常印象深刻的作品。虽然和弦平平无奇，歌词也全是胡说八道，但是……”迪克森努力回忆着第一次听到那首歌的感受，“我好像想起了很多年以前遭遇的一些事情，啊真的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不全是快乐的，那时候我还是个小男孩，和爷爷住在乡下，我们每个夏天都酿蒲公英酒……”

    似乎对于听众来说，Hogwarts的功能各不相同，但大致上是和回忆、伤感、幸福相关的事物，不过，当晚霍格沃茨小分队再次在临时会议室里聚齐时，每个人的表情中都带着隐隐的猜测和兴奋。

    赫敏看了一圈众人，吸了口气，问道：“谁先？”

    众人你推推我，我推推你，然后一齐看向在场唯一的长辈卢平，狼人作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正准备开口，金妮却率先举起了一只手：“我先来吧。”

    卢平退了回去，众人的目光落在最年幼的韦斯莱身上。

    红发女孩将举起的那只手缓缓落下，手心向上摊开，一团模糊的金色光芒漂浮在她手臂周围，以难以察觉的速度聚集着，许久后，团聚成烛光大小的一朵悬浮在金妮手心上方，仿佛燃烧着的玫瑰。

    金妮合拢手掌将它碾碎，光芒如微尘散落消失。

    “现在我能够记起来了。”关于黑暗塔和塔下的玫瑰。

    在演唱会现场，liam Gallagher唱出“Hogwarts”的时候，歌词如咒语高悬头顶，在上百人耳中、口中、心中重复着，那一刻巫师们都感受到了血液中沸腾的力量。

    赫敏握紧自己的手腕，感觉那里微微发热，但她并没有金妮那么强烈的感受，大多数人都仅仅是感受到了魔力的存在。

    “如果Hogwarts能够被传唱开……”罗恩尝试着使用一个漂浮咒，但一丁点魔力都聚集不起来，忍不住道。

    “不够。”赫敏按捺住激动，冷静地分析着，“仅仅传唱开还不够，我们需要的是一场演唱会——一场无比盛大的演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