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还在这耗着呢。
苏艺最害怕自己会成为被落下的那一个。
和沈兆麟一样,她的成分也不太好,深知就算有好事,也肯定不会第一时间轮到她。
可她又太想离开这里了,繁重的农活,恶劣的住宿环境,适应不了的生活习惯……没完没了的等待,早就让她耗尽耐性。
她都已经好长时间没看过书,更不要说摸钢琴,她的手都有点变粗了。
其实她根本就不喜欢村支书的儿子,只是每次懒得费劲拒绝他罢了。但当对方有意无意地透露可以帮她拿到回城指标时,不可否认,她第一时间就动摇了。
她想过,反正沈兆麟无论如何都是一心向着她的,她也不会真和那支书儿子怎么样,只要她顺利回城,过了这个坎,再想办法帮兆麟调回来,凭着他俩的感情,想要重新在一起根本不难。
当务之急是她先要和兆麟撇清干系,让他不要再来找自己。只是她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个李茹,而且居然这么快就谈婚论嫁了!
兆麟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她本想不顾一切破坏他俩的事。但转念又一想,如果兆麟和别人订婚的消息传开,不就更直接表明他和自己不会有牵扯了吗?
这话就要说回到她搭上的那个关系了。
因为苏艺并没答应马上和支书儿子结婚,说要得到家人同意,那家人一直对她有点不满。再加上听了一些队里的传闻,也担心她会三心二意。任凭她使出浑身解数,各种暗示,他们就是不肯松口把指标给落实到她头上。
虽说那支书儿子家里还算有本事,说婚后可以买房子让他们去城里生活,不用留小儿子在家支撑门户,但苏艺还真没看上。他初中都没毕业,她能和他有多少共同语言?
就连沈兆麟对她可以说得上是百依百顺了,她也不能说完全满意。她自己是高中毕业,而沈兆麟是读完初中就没读书了。
两人的观念也经常有碰撞,她经常为一些小事跟他闹,就是想逼着他朝自己想要的方向去发展,做个有真正大本事的男人,别整天吊儿郎当的惹她心烦。
虽然现在她更觉烦心的是那村支书一家,典型的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过,她总会找到办法的。
她找兆麟说那番话,就是想给予他对于他们未来的希望,希望他能安心等她。为保险起见,她建议他可以将错就错,先拖着不定亲也不结婚。
听说,他那准结婚对象的亲戚里,也有人在城里当官,她还可以劝兆麟利用利用这条关系,没准他们有机会可以一起回城呢。
……
李茹是知道苏艺一向好算计,但再重活一世也不知道她算盘打得这么响。按她记忆,她只知道苏艺很快就要找上她了。
可不,晌午还没过,她不过是去找树荫喝口水的功夫,苏艺就累到晕倒被人送过来了。
她惯会用这一招,李茹冷眼瞧着,她穿一身白衣服干活,却没弄脏多少,说是辛苦到累倒,不觉得牵强?
乡亲们见李茹在,关照她帮忙给苏艺喂点水,正值农忙,女知青身体弱,中暑的情况也常见。见没什么大事,大家没多久也都散开去干活了。
李茹不知道她这次是真晕假晕,但也没必要在这方面故意害她。于是拿着水壶靠近她。
还没碰着她衣边呢,苏艺就幽幽转醒。
一醒来就瞪着离她嘴巴不远的水壶,她心想好险,差点又要和这些人共用水壶了。那么不讲究卫生,她才不要和他们一样!刚刚那些人的汗酸味,她就忍耐了好久才没说出来。
她没忘记继续保持一副虚弱的、刚刚醒来的样子。李茹耐心等待她开场,苏艺果然见到她在就眼神微微一亮,清了清喉咙就开始说话了。
“是你,我知道你,听说,你要和兆麟哥订婚了?”
李茹不置可否。
苏艺见对方没回应也不气馁,摸着自己的马尾,也不看她,低头继续细声细气地说:“你们才认识多久?对于婚姻大事,这也太草率了。我和兆麟哥从小一个大院长大,我最了解他了,他没准只是感激你,又不好拒绝姑娘家的好意……你真的确定他喜欢的是你吗?”
李茹挑一挑眉,“哦?那我倒是不知道,那你说他喜欢谁?”
苏艺被噎了一下,脸上表情差点没端住。她以为那么说,对方想当然都会知道她是在暗示她自己,再说这整个大队,有点眼力劲的年轻人,谁不知道沈兆麟对她最好?
但这种事,她也不好亲口把话挑得太明白。
她往上靠了靠,找了个没那么硌屁股的地儿,尽力维持自己的仪态。她平复下呼吸又说:“总之我是好意才来提醒你的,女孩子太心急可不是好事,不相处久了怎么知道两人合不合适?你还不到20吧,回头后悔了可就晚了。”
苏艺摆出一副“大姐姐都是为你好”的架势,和上辈子简直一模一样,李茹倒不像上回那样恼羞成怒,而只是感到腻味和无聊:又来这招。
不过……
她轻拂鬓角,两颊露出浅浅的梨涡。不如她也来体会一下,旁观别人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到底是怎样一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