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饲料喂家畜。
但唐飞羽却当着众人的面,将那些包子掰开:“诸位看清楚了,里面都是香蕈肉馅儿的,绝不掺假。”
接着他将馅料全部挑出来,一口一口往嘴里塞。
十几个包子馅全都被他吃下肚里,他才擦净嘴松了口气:“我就在这里当街坐着。若真如你所说,两个时辰后便当真发病了、腹痛了、上吐下泻了,我将整个食肆都送给你,还搭你五两金!”
男子已经被他这番动作吓蒙了,腿脚微微哆嗦着往后退。
“我唐飞羽既然敢开食肆,就能保证我家的吃食绝对干净。这可不是你这种泼皮无赖随随便便就能来泼脏水的地儿,你自己犯傻,你当周围这么多看客都是傻子么?”
这话说得周围人臊得慌,刚开始他们还真有点信了。
但现在一看这男人做贼心虚的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肯定是来耍讹诈的呗!
方才还想来退包子的人顿时尴尬极了,站在食肆门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唐飞羽倏忽一笑:“至于香蕈包子这事,确实是我们思虑不周。日后唐记食肆定然不会再卖任何有香蕈的吃食了。先前买了包子的尽可以退回来,或是换取等价的吃食。”
他这话一出口,有不少喜欢香蕈包子的人失望叹息一声,随即狠狠地朝那男人剜上一眼,拂袖离去。
那男子自知讨不了好,灰溜溜离开了市肆。
唐飞羽遵守承诺,果然在食肆前枯坐了两个时辰,直到接近申时闭市了才站起来,与班卯班姝、还有从粥棚处归来的班颜一同收拾好东西,往他城中的宅邸走。
待进了屋子,唐飞羽才与班姝班卯道:“日后若碰到这种泼皮无赖,差人先去寻我,若寻不到便截住他直接去辞曹那儿。不论那些人怎么闹腾,我们别龟缩,不然一传十十传百,都说咱们食肆东西有毒,哪还有人来买?”
班姝若有所思地点头。
“再有,你们可注意到早晨那男子腰间有枚木牌,上面写了个\'闵\'字。”
班姝捂住嘴:“闵?难道是……闵大夫?”
唐飞羽不置可否。
“欺人太甚!”班卯攒拳怒目道。
“好了,此事先放下,闵大夫再怎么闹事也不能将你强抢了去。至于那田租,若是想与他两清就先从食肆的账面上支出去,待日后慢慢还上便是。”唐飞羽灌了一口茶,用甘涩的茶水冲去嘴里油腻的香菇肉馅味儿:“有人托我给你带一句话。”
他将虞栎所说的话与班姝复述一遍,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他们的表情。
紧接着就见班姝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摇头道:“不,怎么会?我从未因此怨怼过表兄、啊不……是大王!”
原来虞栎竟是班姝的表兄,唐飞羽仔细一想,方才记起虞栎的生母姓班,似乎是个寒门士族出身的女子。
“那你们为何在北皓隐居多年却未曾找过大王?”唐飞羽问。
班姝神色黯淡:“因为……因为不想给表兄带来祸端。”
她躲闪的神情里似乎隐藏着更深的痛苦,唐飞羽没再细问,颔首道:“因为这香木玲珑球,他已然知晓你们的所在,托我来的目的怕也是想知道,你们是否愿意与他相认?”
“大王既已知晓,”班卯也劝道,“姝儿,你便答应了罢。”
班姝还在犹豫,班颜也劝道:“阿姊,你不是与王表兄有媒妁之约么?为何一直怕见他?难道你不肯嫁给他?”
“什么媒妁之约!”班卯拍了班颜一下,“早许多年都说了是个玩笑,从来没人当真过,就你小子瞎胡咧咧!”
唐飞羽心中莫名咯噔了一声,瞧着班姝不知为何飞起红晕的脸,颇有些不是滋味。
“如此,改日我们便登门去拜访大王罢。”班姝掩了神情,朝他认真道:“我也未曾料到大王一直在找寻我们的下落,若是能相认,母亲也能含笑九泉了。”
确定了班姝的态度之后,唐飞羽便回城南村了。今日王东休沐,他们家杀了只老母鸡,顺带请他去家中吃饭。
等他进屋入了席,便见田秋娘笑盈盈地捧着一豆白面包子出来说:“今日东郎去山上采了蕈子,我便做了些香蕈鸡肉包子,味道可香了,快趁热尝尝!”
“……”
他怕是再也不想看到香菇肉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