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最后一个还未成婚的黄金单身汉惨遭催婚……新年还没到, 就来催婚,一点都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夏安然僵着脸拒绝了他哥挂着明晃晃看好戏表情的虚假关心,捂着受创的心灵一步一拖沓得回了宅院, 他顺手捞过被傻豹子追出来的夏多多撸了好几下“多多啊, 你爹要是再不回来,爸爸就要被逼婚啦!”
夏多多拿豆豆眼认认真真得打量了夏安然半响, 忽然开口说道“跑!”
“哎哟!”夏安然顿时乐了, 他拿自己的脸颊蹭了蹭鹦鹉的毛脑袋说“咱儿子又学会了一个字呀!”
虽然不知道是谁基于何种原因教授一只鹦鹉这个字, 但是夏多多养了这么多年, 只开口说过“洗澡”两个字,若非平时表现鬼精鬼精的, 夏安然都要以为他的多多鹦不会学舌啦!
不过后来他觉得这可能是多多鹦受到的一种限制, 毕竟他到现在都没搞懂, 多多鹦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白锦羲是任务者, 多多呢?为什么还能每次都进入这个小世界?
顶着旁边听到“逃”字格外警惕的侍卫们的目光,夏安然抱着多多鹦回了房间。
他的婚事情况比较复杂, 他自己的直系家属名义上已经没了,亲爹亲妈又在名义上管不了他, 之前亲妈已经催过好几次,但都被他推拒了, 他不同意,于情于理八贤王夫妇也管不到他这个异姓王头上。
夏安然的辈分太高, 虽然被赐姓, 偏偏又不属于赵氏宗室管, 普天之下能催婚的便只剩下太后、当今、勉强加个皇后这几人。
女眷们对催他婚没多大兴趣,他这张脸坏过太多人的事,没被他坏过的又生怕他搞事,他两个哥哥又看的足够透,早就知道他是个有媳妇的人啦~赵祯应该也已经发现了,但是这位心可黑,平时不提,今天突然来刺一下。
哼唧,一定是为了报复我!
夏安然咂咂嘴,唤人烧热水,片刻后他就坐在了热水池子里头。
这些日子一直都忙,一直到今天大局已定之时,他才有些时间来思念一下在远方的恋人。
他拘起一捧水扑在面上,夏多多则在浴桶边上伸着小脚试探水温,一下一下得沾着水,最后似乎终于确定,这个水温不适合鸟来玩,片刻后他抖了抖小翅膀,乖巧得在浴桶边上蹲了下来。
用厚厚的腹部毛发覆盖住了小细腿。
这一景把夏安然看得直乐呵,他举起手,在小鸟的脑袋尖尖上头滴了一滴水,看着多多鸟顶着小水珠左歪歪,右抖抖的模样,戳了戳小弯嘴,知道它是逗自己开心呢。
要不怎么说儿砸贴心。
他拉了块巾帕将身上的水给沾干,换上干净寝衣后伸了个懒腰,准备今天奖赏自己早早睡觉。
进入梦乡之前,夏安然轻轻叹道:真不知白二少那儿情况如何,他送过去的东西又到了没。
他干咳一声,只觉得自己送东西时候可能是吞了熊心豹子胆……现在想来总觉得有些懊悔,但是又有一种莫名的酸爽感。
被他牵挂在心的白锦羲远远打了个喷嚏,引来损友嘲笑“怎的?是哪位红颜知己想你了?”
白锦羲用带着皮手套的指尖压了压鼻尖,并不理他,眸光如鹰叟一般盯着下头辽军动态。
他二人此时正站在宋辽边境线上的一处展望坡上,坡不高,不过此处下头便是白沟河,对岸一马平川清晰可见。
此处是最前线,他们背后便是雄县边关,此时正因为边关有专门负责侦察敌情的小兵前来报道云敌军有异动,故而这两人才站在了这里。
“怎么样?”庞统调笑不成也不多说,他眯着眼同样看着下头辽军“我今日观测一早上了,没看出来,但是小甲的耳力我是相信的。”
“辽军有动,却不可见。其中定有悬疑。你视力好,我才叫你来瞅瞅,”
“有动,不过很慢,他们装作巡营时候日常走动,故而你才未曾发现。”白锦羲眯起眼“主要动的是右翼部队,不是迁营,更像是防御性调动。”
“辽人内部有问题,但是问题不大,影响不到边军,他们调动只是预防万一而已。”
“啧。”庞统轻甩马鞭,有些讪讪“即是无可趁之机吗?”
“未必是。”白锦羲沉吟片刻后,对他说“前几年女真乱时咱们派进去的人,有多少扎下来了?”
“这你得问你那小书呆”庞统哼了一声“那小子这些事可不肯告诉我。”
白二少闻言眉峰一挑,上下打量他半响轻笑一声,在友人“哎你什么意思!”“你这眼神怎么这么让吾不痛快!”“白泽玿你莫要走,你得把话说明白咯!”的呼和声中翻身上马,他扬鞭驰骋,爱马四蹄翻飞,很懂他心意得给小伙伴吃了一嘴巴的灰。
“白监军!”正当白锦羲策马至军营门口欲要给守营将士检验身份之时,忽而便见一小兵快步跑上前来“京城有货物送来,数量庞大,需监军签收。”
白二少挑眉,大手一拉勒住缰绳,“京中有物资当由太平王接收,王爷若不在也当有副将签收。”
“非是官府货物。”那小兵面上复杂“是监军您的私人货物。”
私人……?
白锦羲只稍一愣,便立刻想明白了。
大哥尚且在南边,玉堂在西边,此时会给他送东西的自然只有一人。
他翻身下马,将缰绳丢给跟着来的小兵“带路吧。”
夏安然送来的是开封府押运队送来的三车货物,全数都是拿纸箱子包装,上层铺着油纸,再用绳子固定在车上。
纸箱包装取代了传统木箱之后减轻了大半自重,可以使得货物运载更多。
故而虽然只有三车,但是在货物被卸下后,众人还是看着小山一样的东西不免啧啧,顺便也极为好奇里头加了什么。
白锦羲也很是好奇。
在他的记忆里面,夏安然的确经常给他寄送东西来,但是其中多半混在军需物资里头,单独送过来倒是少有。
还是这么大批量的……
他运指如刃,轻松破纸箱上头的桎梏,里头是一代代的粉末状物体,就在最上头有一用油纸叠成的信封,没封口。
白锦羲取出来打开一看,里头写了【此为第十一箱,使用说明在第一、十九、二十六、三十三箱内】
后依次打开,里头都有类似的话语,每个纸箱子里面都被人编了号,白锦羲让人帮着开箱,自己则拿着一封使用说明看了又看。
片刻后,他抬手招呼人“拿一杯水和盐来,分开拿。”
“喏!”
旁观众人傻乎乎看着白锦羲拿起了所有的小纸片,并一个纸箱子,大步如飞便往营帐内走。
“哎!你等等我!”
分明是隔壁军的庞统被掉得好奇心极为旺盛,他哼了两声追了过去,旁的参军副将亦是面面相觑,纷纷前去凑热闹。
大冬天的,此处没有旁的业余活动,若是再没有热闹看那多无聊。
白锦羲见这些个人凑过来也没赶人走,只淡淡瞅了他们一眼,手上动作不停。
他先后取了一随箱布袋,袋子里头舀了一勺粉,再倒入盐水,就在众人看傻瓜的眼神中他封了袋口晃悠了几下,皱了眉。
“怎,怎的了?”
执着跟进来看热闹的庞统有些好奇得看看那粉末,黑乎乎的,里头似乎有碎纸片一样的东西,没什么重味道,但隐隐有一股子铁腥味。
白锦羲将东西递到他手上,一入手庞统就楞了一下,“热的?”
他又捏了几下,冬天的手部触感已经不是十分灵敏,于是他选择将自己的脸贴上去,片刻后惊愕道“当真是热的!”
白锦羲接着拿起夏安然的小纸片,自己的爱人在上头写了这东西大概的保暖时间,以及若干种使用方法,注意点云云,他取了张纸将使用方法写了下来,然后丢给了庞统。后者接过来盯着白二少堪称狂草到要飞起来的字迹翻了个白眼,嘟囔了一句“有媳妇儿了不起啊。”
——好吧,有媳妇没什么了不起,能送过来这些东西的媳妇还是很了不起的。
庞统甩开了满脑袋的吐槽,然后就兴致勃勃得开始做起了实验。
片刻后营房内充满了一声声叫唤。
“哦哦哦!热的热的!”
“我也热了!!好厉害!”
“哎哟喂你们省着点用!都要用完啦!”
“我怎么不热……”
“你丫的这不是往粉里头倒盐水,是往盐水里头倒粉啊傻子,哎哟喂漏了漏了,你快兜住!”
这些声音被白锦羲全数丢在耳后,如今他视线里面看到的便也只有手中恋人寄来的一封锦书了。
带着茧子的指尖掀开了一封被封住的信函,上头有一朵红色的蜡油,上头是一个猫爪子的印。
按照他和夏安然谈好的暗语,猫爪即是无关紧要的私事的意思,故而他在收到信的时候心情便极其轻松。
白锦羲想了想,还是没有直接挑破,他随手抽出自己携带的小匕首,熟练而轻巧得切开蜡封,丝毫无损得取出了内里信件。
夏安然的字体明朗舒畅,见字如面。他仿佛能看到爱人在家中书桌下书写下此番情书的一幕幕。
恋人为了节省空间,用的是蘸水笔书写,字体小而紧凑,他视线转过几行,神色顿时一肃。
在信中,夏安然告知白锦羲辽军出现了内部叛乱情况,辽国东京渤海湾附近有异动。
辽国今岁燕地大灾,于是辽国强迫辽东渤海国人修建船只,以便通过水路将辽东米粮运送到燕地,加之此前辽国加重上税,轻慢渤海国人等等原因,致使渤海民声怨怼。
这条消息通过探子传到了汴京,朝廷的意思便是坐山观虎斗,这把火能烧起来也好,烧不起来也没事,柴火总是越堆越高的,一时之间烧不起来便也意味着一旦着火,便是冲天烈焰。
夏安然写信告诉白锦羲倒也是凑巧,他的东西准备多时,在已经备妥要寄出之时恰巧听闻了讯息,故而连忙写了一封塞进去,倒也不算重要,看不看到也随意了。
重点其实在于此次的货物。
这次的货物运输方式便是从去岁冰嬉大会上摄取到的方子来运送货物,这些纸箱在出汴京城的时候搭乘的还是两个轮子,等到了半路积雪渐厚,便换成了拖板。
运送过程中自然也遇到了些许麻烦,好在结果不差,就运送速度上来说比之使用寻常马车快上许多,主要还是不容易下陷,基本被印证此法可行。
除了自制的暖宝宝外,他还送来了一批鞋子以及毛毡鞋垫。
鞋子用的是千层底,都是浸过柿漆的,有一定的防水性,上头用的是猪皮面,虽比之牛皮粗糙,亦不如牛皮耐磨损,防水性也差一些,但是胜在廉价可大量生产。
里头是缝钉着一层羊毛,脚踹进去很是暖和,关键还是防水。
脚底若是浸水也无妨,了不起换鞋垫勤奋点就是了,晚上在拿鞋垫烘一下,第二天又是一条好汉。
北军最苦恼的毫无疑问便是鞋子浸雪问题,如今除了少部分军官能用皮革做鞋面外大部分都是用的布鞋,一进水再一冻,冻伤简直没跑的。
白锦羲看着被送到帐内的属于自己的鞋子毫不犹豫将脚踹了进去,他左右交换了一下重心,只觉鞋子极为贴脚,想到临行前爱人拿他脚量了半天,顿已明了。
他走出了室外意图去试验一下其防寒能力。
负责来送东西给白监军的小兵见上峰毫不犹豫擦身而去,瞪大了眼睛。
便见白监军步伐稳重,只稍稍轻快,全身亦是散发着愉快气氛,他默默看了眼箱子内还没全部拿出来的羊毛毡鞋垫,顿时羡慕万分。
庞将军,你错了,有媳妇真的很了不起。
呜,话说白监军娶妻了?不只是谁家淑女。
片刻后,来寻人的庞统便见大冷天的白锦羲却在若无其事得踩雪,还刻意多踩几下,顿时皱眉。
一张看着正直的脸上上下下扫了这人一遍,一眼就看中了白锦羲足上靴子,他自是识货,一眼便认出了靴子乃皮制,底子也有几分玄机,登时凑了过去“白二,你这靴子倒是很是有趣,也是你那位送来的?”
见白二少只默默背身不理他,庞统眼珠子一转,叹了口气“哎,所以说找兄弟一定要睁大眼,某些人运气真是好,找了个心灵手巧的媳妇就忘了大兄弟,当真人世沧桑哟……”
被他指责的大兄弟权当没听见,自顾自得向着帐房走去,庞统直接凑近,一胳膊肘把自己架到那人身上“二少,二弟,白弟,你媳妇这般聪明伶俐善解人意,定然不会只给你送一份,怎么样,分给哥哥一些呗?”
“白泽玿,你看看我们兄弟十来年……我们的情分总比得过一双鞋子吧!”
“我的鞋,你穿不进”
“哎哟瞧你说的,鞋子不都这么大,哪儿就塞不进了……”
“我的鞋……”男人忽然停了脚步,他将人从自己身上摘下来,于茫茫白雪中一瞥面上茫然的白大少,眸光中带着几分志得意满“是安然拿着我的脚尺码一一定做的。”
“……”被炫了一脸恩爱的庞大少爷噎了一下,很快重振旗鼓跟了上去“那别的呢?我可不信咱弟媳妇只给你送了一鞋子,一定还有旁的,兄弟,见面分一半啊!”
“不给。”
“嘿我们几十年交情……”
“不。”
“我说白泽玿,你再这样我要写信告状去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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