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绕出去要近得多,过去以后就是她喜欢的那个小树林,离教学楼就很近了。可她没有他那么长的腿,刚才学着他跨过冬青的时候,就把自己绊倒受伤了。这堵墙隔开了家属区和教学区,下面半截是砖墙,上面半截是黑色栏杆,总体还是很高的。
“姐姐先站到这下面的砖墙上。”宋箴扶着安鱼的腰,等她踩着砖墙站稳了,双臂用力一举,直接擒着她的腰把她送到了栏杆顶上。
安鱼低呼一声,她坐在栏杆上,双手紧紧地握着铁栏杆,看了一眼地面,一动都不敢动。
宋箴一笑,踩上砖墙,双手一撑,大长腿一跃,就过去了。
“姐姐,跳下来。”他举着手,虚虚地放在她的腰侧。
安鱼的脸色有些白,“宋箴……”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像把自己举上来这样,再把自己抱下去。
“姐姐,跳下来,我会接住你的。”宋箴鼓励着她。
安鱼迟疑,她离地面太远,跳下去的话带着冲力,他能接住吗?
“姐姐,快要上课了哦。”宋箴含笑看着她。
安鱼一咬牙,双手一推栏杆,从栏杆上滑了下去。
宋箴的大手立刻就擒住了她的腰,把她往怀里一带,安鱼咬着唇没有尖叫,双臂却紧紧地搂住了宋箴的脖子。
宋箴的胳膊一顿,他迟疑了几秒,慢慢地把安鱼放低。
脚一踩到地面,安鱼立刻就离开了宋箴的怀抱,“再见!”她跑了起来,完全没有管身后的宋箴。
宋箴看着她的背影拐了一个弯,最终消失在树林边,从口袋里摸出那枚五毛钱的硬币,细细摩挲了几下,又珍重地放回了口袋,这才慢悠悠地朝着教学楼走去。
……
安鱼踩着上课的铃声冲进了教室,从池越身后挤了进去,趴在桌上直喘气。她一路小跑,又跑上楼梯,气都喘不匀了。
池越诧异地看着她,“乖学生也会卡点了?安小鱼,大中午的你去哪儿了?”亏他没有和张庆他们去玩游戏和打牌,想着早点到教室,看看她在做什么,结果一回来她就不在。本来以为她去了卫生间,可直到上课铃响她才冲进来,整整一个中午都没见着她。
安鱼指了指已经站在讲台上准备上课的老师,没有说话,意思很明显,要上课了。
她的手抬起来的时候,手掌上的一片红露了出来,池越的脸色一变,一把拉过她的手腕,让她手掌向上仔细一看,俊脸顿时阴沉,怒道:“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毫不遮掩,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十分突兀,老师和同学齐刷刷地看了过来,安鱼慌忙低着头,假装这事和自己毫无关系,他不过是在自言自语地乱发脾气罢了。
“你就装鸵鸟吧,你以为大家都是瞎子看不见?”池越被她气笑了,她的手腕还被他握在手里,光是低着头有什么用。
安鱼愤恨地把自己的手腕从他手里抽出来,白了他一眼,谁让他这么大声的?
老师敲了两下黑板,开始若无其事地上课了,似乎完全没察觉到这边的动静。
“安小鱼,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把你弄伤的?”池越这次压低了声音,他倒是不怕什么课堂纪律,可安鱼会不自在,他急着弄清楚她出了什么事。她一整个中午都没在,踩着铃声回来,还受了伤,这可太不对劲了。要知道,一个刚刚转学来的女同学,要是再惹眼一点儿,很容易被排斥甚至是被欺负的。
安鱼不想跟他说话,毕竟是上课,就算他是无法无天的大少爷,老师不管,可影响了周围同学也不好。她拿了个草稿本,写道:“我摔了一跤。”
“怎么摔的?是好好走路平白无故就摔了?”池越定要问个明白,也许是有人故意推她呢,使坏害人的法子多了去了,他要是想让人摔一跤,能想出好几十种法子来。
安鱼写:“被冬青绊倒了。”
池越一时没反应过来,“冬青是哪个班的?”他的手已经捏了起来,准备下课就去找那个敢绊她的家伙打一顿。
安鱼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冬青是草”?也不对,冬青不是草,应该算灌木?她也拿不准了,干脆在纸上画了冬青的样子。她没学过画画,不过是随便划拉几笔,争取画得像一点儿,最后还学着他平时画画的习惯,在右下角写下“冬青”两个字。
她画了一半,池越就明白过来,他的手背抵在唇边,低低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