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
姬寒说那几幅画除了一开始几个孩子的画是真的,他年幼之时,确实是在这样的场景下遇见了韩纱,可后面谋害嫡兄又将韩瑜拖拽至水底是假的。
“我虽非嫡出,可老夫人并未多亏待我们,兄长更是对我们几个弟弟百般爱护,我又怎会有加害之心?姬家庶出的儿子并不止我一个,在此之前老夫人也从未对我另眼相看,我害了兄长难道便真的能当上姬家的家主么?韩瑜之事,他泅水意外身亡却有其事,但我那天与他们一道出去因为风寒未愈并未下水,又如何加害他?这两幅画,简直荒谬!”
裴姝看了姬寒一眼,笑道:“其事你又何必动怒?你人已经死了,跟着鬼差大哥去了冥府,这些事情是否荒谬与你半点关系也没有。”
姬寒:“……”
众人:“……”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但这种事情,放在谁的身上不气愤呢?
可惜姬寒已经没空气愤了,因为鬼差大哥说已经不能再等了,姬寒要是再不回冥府,大把人等着要倒霉。
姬寒看向裴姝,“裴姑娘,难道不能让我与纱纱见一面吗?”
裴姝默了默,摇头,“这些事情由不得我说了算,听说冥府中有望乡台,你在望乡台上,可以看到自己思念的人间景物。有包大人在,韩纱之事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
“可是——”
姬寒还想说些什么,可惜他已经不能再说了,因为鬼差大哥带着两个下属来要将姬寒带回冥府了。
几位来自冥府的人一出现,屋内便是一阵阴冷。鬼差大哥朝包大人微微颔首,然后朝身后两人做了个手势,那两人便训练有素地上前一左一右将姬寒架了起来。
鬼差大哥看向裴姝,裴姝歪着头冲他笑得灿烂。
鬼差大哥:“……”
众目睽睽之下,还是别给机会她趁火打劫了。
于是,几个来自冥府的人带着姬寒走了,空留室内开封府众人和一只牡丹花妖面面相觑。
裴姝伸了个懒腰,“折腾到现在都没睡,累死了,我要先去睡一会儿。”
花夭一见裴姝要走,冲到她前面,“裴姑娘,你去睡觉了,可恩公的夫人怎么办啊?”
姬寒和花夭的出现,证明姬寒确实是死于谋杀。他也誓言旦旦,说韩纱不是凶手,还授意花夭扮作兰心的模样到包大人面前喊冤。
如果谋杀他的人不是他的妻子韩纱,那么会是谁呢?
这些事情一时半会儿,好像也弄不清楚。
裴姝笑着,伸手拍了拍花夭的肩膀,“花夭,别急啊。等姬三郎回来吧,他回来了或许很多疑团也能弄明白了。”
展昭看向裴姝,这个姑娘平常总有用不完的精力,可是此刻,脸上难掩倦容,眼下泛着淡淡的紫。为了韩纱和姬寒一案,她确实也很辛苦。
裴姝抬眼,恰好遇上展昭的视线,她迎着展昭的视线,话却是跟花夭说的,“放心,此事有包大人坐阵,定能帮你家恩公的夫人洗清冤屈。”
少女语毕,抬手掩了个哈欠,就走了。
花夭:“……”
包大人坐在主位上,看向当晚夜猫子回来的展护卫,“此事还有公孙先生主持大局,你也去歇会儿吧。”
展昭朝包大人抱拳,“多谢大人。”
裴姝回了院子里,简单地洗漱一下换了身衣服躺在床上。她拿出追踪器,大黄还在那个山洞里,她掐了个手诀,眼前便出现了大黄呼呼大睡的景象。
再往旁边看,先前大黄在画画,还没画好她也没细看。如今大黄已经呼呼睡着,裴姝就细看了摊在旁边的那副画。
那副画里,韩纱穿着嫁衣跪在父母面前,而姬寒站在旁边,看着韩纱跪别父母,紧接着就是姬寒扶着韩纱走出韩府,而韩家父母则双双站在韩瑜的灵位前垂泪。
这幅画画的是韩纱出嫁时她与父母的表现。
裴姝不是大黄,弄不清楚这只狗到底想表达什么事情。
昨夜奔波,彻夜未睡,此时此刻她到底是觉得有些累,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梦中,她见到了许久不曾见到的母亲。
母亲推着她,跟她说姝姝别睡了,起来吧。
可她不想动,她觉得很累,她想睡觉。谁知母亲也不生气,温柔的笑声在她耳旁响起。
母亲问她:“姝姝,你还记得唱歌犬吗?”
唱歌犬。
裴姝从梦中醒来,睁开眼睛望着上方的帐子。
母亲问她,还记不记得唱歌犬。她当然是记得的,她还记得她小时候有一阵子想养狗,听了唱歌犬的故事之后,心里看到小狗,都要担心那只狗是不是用小孩练成的。
唱歌犬,是一只会唱歌的狗。可它一开始并不是狗,而是别人将小孩用残忍的方式将小孩变成了狗,让它卖艺唱歌挣钱的。
唱歌犬会唱歌,大黄会画画。
裴姝掀开被子,换上了衣服风风火火地去找展昭。
展昭正出门,被她撞了个满怀。
男人反射性伸出手臂搂住她的腰,免得两人一同因为她的莽撞而摔倒。
“怎么了?”
裴姝一头撞进了展昭的怀里,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她的一只手抓着展昭的手臂,抬头说道:“我想到大黄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展昭愣住,“什么东西?”
裴姝:“人,大黄不是什么妖怪,它之所以会画画,是因为它是人变的!”
展昭:“……”
而这时,裴姝身上的追踪器动了一下,裴姝打开追踪器,发现大黄要离开山洞。
裴姝将追踪器合上,跟展昭说道:“我们去找它,我倒要看看,这所谓的大黄,到底是人还是畜生!”
裴姝和展昭找到大黄的时候,那只狗正在花海里坐着,它坐着的地方,是发现兰心尸体的地方。
一直藏在暗处的小黑猫见到裴姝,“喵呜”一声朝裴姝奔过去。
大黄看到了裴姝和展昭,也不再像初次见面时那样龇牙咧嘴地咆哮,它只是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懒懒地别开了目光。
裴姝弯腰,将小黑抱了起来,缓步朝大黄走去。
没走几步,大黄就站了起来,喉咙发出威胁一般的低吼。
展昭上前两步,一双黑眸看向那土黄色的大狗,目光凛冽。
裴姝微笑了一下,依然朝大黄走去,“别装了,我都知道了。送信给我的是你,信中的画,是你的狗爪子画的。韩瑜,为什么要这样装神弄鬼?”
大黄一听,拔腿就跑。
裴姝却十分单行,她取出捆妖绳,只见捆妖绳像是自己有意识一般,朝那只狗飞了过去,将它的脖子套住了。裴姝手一拉,便将那只狗拽住了。
可是大黄好像不怕死似的,喘着粗气还在挣扎,快要被勒死了。
裴姝冷笑一声,毫不手软,“你死了不要紧,可你要真死了,韩纱就再无翻案之日,难道你想她冤死狱中?”
那只狗闻言,停止了挣扎,像是认命般躺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