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审视和疑惑的眸子里,好像一把刀,想要把她层层剥离。
易菲菲手里的动作一顿,“顾总,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顾修延脑海里的记忆似被炸开,那潮水缓缓涌上,那天晚上迷糊的情景若隐若现,他盯着女人,满目的浮华里,她曼妙的胴体和她的热情,以及那锦缎般的肌肤触感,在这一刻全都分明。
“你……”
顾修延大脑一片空白,那天晚上,他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酒,只知道之后自己放纵了身体里的每一个叫喧的细胞,痛快淋漓的宣示着自己男人最原始的野性。
醒来后,他在自己的床上看到了江慧雯,她哭哭啼啼的样子,让他从来不会去想那个女人是另有他人!
而之后,他直接回了家,也从来没有去问过那家会所有什么异常或者有没有女人来找。
“我怎么了?”他的眸光,太过赤.裸,易菲菲干脆起身。
“没事了,你先坐下。”顾修延垂着眼,浓郁的羽睫垂覆将他眸底的不可思议掩盖。
易菲菲没有心情跟这两人再打什么哑语,便道:“顾总,董事长夫人,我女儿还有点发热,如果没事,我就不打扰了。”
话落,两人都没说话。
片刻后,顾母开口:“易小姐,您女儿的爸爸,真的已经过世了吗?”
顾修延盯着女人,她神色如常,在听到这话的时候,没什么惊慌或者伪装的表现,甚至,她还在淡笑。
他心里不解,她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是的夫人。”易菲菲浅笑,“我希望以后不管是顾总还是您,或者是江小姐都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私生活。”
“我虽然是顾氏的员工,可我没有义务把我的私生活全都剥给你们看。”她说到最后,语气非常的生硬,眉宇间还泛着不悦。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母闻言直接从男人手中夺着手机,递了过去,“我觉得你还是先看看这个。”
易菲菲抬眸看着男人一眼,又看着顾母,随后接过手机。
扫描的文件,拍得格外清晰,她一字一字的看完了,然后抬头:“这是真的?”
她的语气里满满的不可置信。
“你是不知道还是故意的?”顾母看着她直接问。
易菲菲又翻了翻手机,再看着眼前两人,笑问:“董事长夫人,这是……哪里来的?”
上面竟然写顾修延和易思媛两人是父女关系?还做得那么逼真?花了不少钱吧?为什么啊?顾修延不能生所以……?
“是上午我取样本做的。”顾母盯着她,仔细的端倪着她面部的每一个动作,“鉴定是真的。”
易菲菲闻言转眸看着男人,他目光微凝,看上去像是承认了顾母的话。
“我……”顾修延喉间发涩,两个人之间突然横生出一个孩子,他的震惊还未回神。
易菲菲拿起手机,再把图片看了一次。
“夫人,您是不是弄错了?”她惊恐抬眸,脑海里下意识的想到了原身那晚的事。
原身也交过一些男朋友,但都是在生完孩子之后的事,所以当晚原身强睡了的那个男人是顾修延?
“不会吧?”易菲菲眸子里全是不可置信,她又想到了当初自己和顾母在写支票时有些反常的情景,“这怎么可能?”
这么狗血的吗?
她的神情一点也不像是故意的样子,顾母就再三问:“你自己孩子的父亲,你不知道吗?”
顾修延闻言,突然就想到了当初宴会那晚,女人面色平静地跟他说着孩子父亲已经死了的样子。
她明显不记得当晚的事了,那为什么要生下这个孩子?
易菲菲噎住了,因为原身自己也不知道,小说中也没提到,所以她确实不知道。
“夫人,你容我缓缓,我现在有点混乱。”她盯着男人,似乎在这一刻的时候才在他脸上看到了易思媛的影子。
易思媛竟然是顾修延的女儿,易菲菲突然觉得脑子不够用,她从来没往这方面去想过,也从来仔细地对比过两人。
但一直压在心口上的石头落下,这些天以来,她一直弄不懂自己的位置,如果想做易菲菲,她又放不下孩子,如果做易巧巧,她又一直无法接受自己的身份。
现在孩子的父亲找到了,就算以后发生意外或者其他,她就不必担心孩子以后的生活了。
“这事,我希望今天您暂时别告诉我妈。”易菲菲缓缓抬头道,易母只知道自己的女儿被下药了,孩子的父亲也不知道是谁,自己现在都还没回过神,没办法跟她解释其中的为什么。
顾母看着她有些目瞪口呆的神情,终于相信了她并不知道孩子是修延的,也相信她并不是因为孩子才有意接近修延,但不管怎么样,现在孩子的事必须解决。
“好,我知道你这些年辛苦,所以我希望你们能把孩子交给我们。”她神色点激动,“你让你妈带她过来吧。”
易菲菲闻言回神,抬头看着两人,“你们想要孩子?”
“是。”顾母直接应道,“你们也别拿着孩子不放手,我们可以给孩子更好的东西。”
“顾总呢?”易菲菲看着一脸深沉的男人问道,“你也想要孩子?”
“妈,你先出去。”顾修延一双长眉蹙起,那紧抿的薄唇带着思虑,“这件事,我会跟易小姐好好商量。”
“修延。”顾母满脸不快,她理解自己的儿子,如果对方不愿意把孩子让出来,那他自然不会去强夺。
“这事我会好好处理的,你不应该这么急。”顾修延眸光微沉,“我还有其他事跟易小姐要商量。”
顾母想了片刻,觉得自己是太急了,虽然她想要孩子,可这些年孩子都在她们手里生活,一直半刻也不可能马上适应他们,再者,孩子的妈妈这里,也应该好好处理。
“好,我晚点再过来。”她说完带门出了病房。
顾母的离去,流转于两人间本就尴尬的气氛此时更甚。
易菲菲微微捏着手,视线不时在病房内游离,想到顾母刚才的话,她心思微沉。
除了孩子,她想不到顾修延会跟她说什么。
顾修延直视着女人,她发丝微乱,幽深的眼眸有些闪烁,那瓷白的面颊微微泛红,眼一转,浅浅风情自眼尾流转。
他很少这么盯着她看,也从来没在她身上嗅出当晚那个女人的味道,所以一时间,他不知如何开口。
“顾总……”易菲菲咬了咬唇,小声开口。
顾修延回神,倏地道:“那天晚上……我弄疼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