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实没接话,默默的看了一眼自从被小厮一脸敬畏的送过来之后,就被她家小姐放在一旁的长.枪,嘴角抽了抽,说了句她要去收拾行李,便进了卧房。
而无歌则是顺着她的目光,看到自己的枪后,突然一拍手,哎呀,这几天光顾赶路枪都忘了练了,我说我怎么总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呢。
于是,一刻钟后,听从吩咐关了院门的纪婆子胆战心惊的看着那位刚进府的大小姐在院子里将一支长.枪舞的生龙活虎杀气腾腾,深切后悔刚才没让侯婆子先过来守门,这要是这小姐手下没把门儿,一不留神把枪飞出来,往她身上扎几个洞那她可就交代了。
殊不知侯婆子和其他两个婆子也正在屋里扒着门缝往外看,非常庆幸自己现在不在外面。
后罩房里两个原本水嫩鲜灵的两个丫头此刻正听着屋外呼呼的破空声,瑟瑟发抖的抱在一起两眼泪汪汪。
好半晌之后,绿环才战战兢兢的说:“我,我,我们还,还是慢慢,慢慢做,做活吧……”如此一来,她们就能在屋子里呆很长时间了,哪怕闷了些,也比去外面见那大小姐的好。
“不,不,不行啊,出,出,出活太慢,她她她她……”雪玉没有再说下去,绿环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两个人无语问苍天,为什么是她们俩被选中过来这里啊!
专注练枪的无歌自然不知道这一切,对她来说,手里的枪和心中的信念是她始终坚持的东西,关上门只是不想太引人注意,但却从未想过别人发现她这一完全不符合大家闺秀的行动后会怎么样。
但她不知道,她让人关门这个动作,却让众人领会到了一个信号,那就是,钧鸿院里发生的事情,这些人是绝对不能够说出去的,否则,后果么,大小姐不是给她们演示过了么?
不得不说,如果他们的心思被读主子小能手阿实知道了,肯定会笑得腰都直不起来,然后面无表情的告诉他们想得实在是多了。
然而这一切都不可能发生。
酣畅淋漓的耍了一通枪,无歌回了房,不大会儿午饭就送了过来,大概还是因为第一天的缘故,大厨房摸不透她的口味,又听了传言说这位大小姐之前在别院过的非常之凄惨,于是送过来的饭菜便免不了大鱼大肉,仿佛觉得无歌从来没吃过似的。
在吃食方面一向不怎么讲究,有什么吃什么的无歌什么也没说,但生性节俭的她和阿实把饭菜吃的很干净,于是撤下去的碗盘就让厨房的人叹为观止了,这为以后府里人对秦无歌的评价埋下了伏笔。
这是后话。
吃完了午饭,昨天没睡好的无歌睡了一觉,起来后神清气爽,无聊之下开始骚扰在她床尾睡的四仰八叉的团子,大橘猫睁开已经成一条细缝的竖瞳,看了看自己主人,张开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粉色舌头舔了舔秦无歌的手指,那上面的倒刺让她觉得有些痒痒,看着团子的琉璃眼珠,她不禁微笑起来。
阿实掀了帘子进屋,身上已经换了一套衣服,仍是襦裙,但颜色鲜亮,质地良好,估摸着是王府丫头的标配,无歌并没在意,就听阿实笑道:“方才卢妈妈来打扫卫生,说咱们团子好看,还跟我打听团子是什么品种的猫,也想弄一只给她家孙女养养呢。”
抬手摸了摸团子脖颈底下柔软雪白的毛,无歌道:“那你怎么说?”
“我说我也不知道,团子是自个儿跑到咱们家来的,赶都赶不走,于是小姐就留下了,这么多年也有了感情,这种毛色的也多,她若是喜欢,让她上别处寻寻去。”
无歌闻言一怔,看着发现主人不再理它,又准备昏昏睡去的橘猫,喃喃道:“是啊,一晃这都四五年了吧……”
是的,团子是自己跑到他们在洛阳所住的院子里的,而且是三翻四次的突然出现在了无歌的床头,撵出门外一次,第二天变回不动声色的再次出现在刚醒过来的无歌床头,那样子正是今天早上她所看到的的样子,舔着嘴巴一脸满足,明明什么东西都没吃到。
而团子出现这种状况的那几个晚上,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无歌会做梦,而且可以算作是噩梦,其因由现在无歌还不清楚,但上一次团子出现的头晚的噩梦的因由,无歌隐隐有一种猜想,那就是,其实那个时候,她是想彻底离开的,然而在她有了离开的想法,这念头又越来越强烈的时候,她做了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