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东一战的胜利让紫禁城笼罩多日的阴霾一扫而空,众人都松了口气,不再似前些日子都紧张度日,各宫也走动起来。那日四皇子周岁宴上,皇上说林贵妃有表率之风,这风向可了不得,能在后宫做表率的那该是何人?
宫里都是聪明人,虽猜不透皇上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但好歹也知道了林贵妃在皇上心里的分量,如今宫里紧张气氛缓和,其他宫里的嫔妃都巴巴地来长春宫套近乎——打着林贵妃怀有身孕,她们该来看望的旗号。
当然,这些人里是除了吴贤妃和与其交好的妃子的。
长春宫有段日子没有招待过这么多人,但庄澜不愧是林贵妃身边最得力的,布茶摆点心安排地井井有条,叫董昭仪见了直说羡慕,羡慕林贵妃有这么个称心的人。
“贵妃好福气,澜姑姑当真是个能干的,又贴心,嫔妾宫里那些个都没这么中用的,怕是十个比不得澜姑姑一个。”
林贵妃原本拿起块翡翠糕正要吃,听了这话便又放下,笑着瞧了眼庄澜,又去看董昭仪,脸上笑得开怀,嘴里说得却是另一番意味,“昭仪可别叫她澜姑姑,折煞她了。她呀,其实倒也没什么过人之处,只是庄澜待本宫确实真心又忠心,本宫也喜欢她。”
庄澜这时正端了两盘冻葡萄过来,而后顺着林贵妃的话,接着道,“是啊,昭仪娘娘称呼奴婢名字就是,奴婢可担不起昭仪娘娘的这一声澜姑姑。”庄澜摆了一盘冻葡萄在董昭仪和张婕妤中间的小桌上,又走过去将另一盘放在樊美人和杜美人中间,“这东西是从西域来的,去年西域王上贡的贡品,皇上给贵妃娘娘送了一筐来,吃不完的叫人拿去冰窖里存着了,前几日奴婢才想起来还有这一遭,可贵妃娘娘如今有身子,要忌生冷,吃不得,这大冬天的也不知该拿什么招待,娘娘们别嫌弃,尝尝鲜吧。”
“呦,你们瞧瞧,这可夸不得,才夸完她就上脸了,也敢拿本宫的东西做人情了。”林贵妃笑着用手指去戳庄澜额头,嘴上似是教训,但心里却不是这样想,庄澜这番话说得很有意思,西域的贡品旁人见都没见过,长春宫却都吃不完要去冻起来,而今还林贵妃有身孕吃不得才拿出来给她们。
“娘娘恕罪,奴婢这都已经拿出来了,总不好再端回去的。”庄澜跟着闹乐子,其他几位娘娘见了也跟着笑起来,去捡葡萄来吃。
杜美人尝过了赞不绝口,“真甜,好吃,皇上果然还是最疼贵妃了,这样的好东西都只想着贵妃。”
“是啊,去岁只吃了新鲜的,如今尝尝这冻过的,冰冰凉凉的,倒别有一番滋味,可得谢谢澜姑姑,拿这等好东西招待我们。”樊美人和林贵妃家里沾亲带故,两人关系亲近,去年便在长春宫吃过葡萄,说起话来不自觉地就带上几分得意。
庄澜给林贵妃的杯子里续上水,站在身后默默听着几位娘娘说话,直到听见董昭仪说到陆深她才又打起几分精神。娘娘们之间有时说的都是些私房话,搞不好能听到些他的‘轶事’呢,日后也好拿来挖苦他的。
庄澜细听了听,原是说到宫女到年纪要出宫嫁人之事,董昭仪宫里刚走了一个,说少了个称心的人心里还有些空落落的,由这话题起,几位娘娘计算起哪个宫里接下来又有哪个宫女快到年纪要出宫去了,“贤妃宫里的宝芳和宝瓶都快了,过个一两年都到二十五,也不知道贤妃舍不舍得放出宫去。”
“宝芳怕是要放出去的,听闻贤妃有意要将宝芳许给陆侍卫的。”
几位娘娘七嘴八舌说起来,把自己听说的都一股脑倒豆子一样讲了出来,“那不能吧,陆侍卫可是贤妃心腹,她哪能舍得?这宫里最让人羡慕的一是贵妃娘娘宫里的澜姑姑,二便是那陆侍卫了,咱们姐妹几个宫里的侍卫哪个被封了一等,还不就只有陆侍卫一个。”
庄澜听着几位娘娘的话不禁有些犯嘀咕,陆深会不会出宫最关键的可不是在吴贤妃肯不肯放,而是他自己愿不愿意出去,那人像个傻子,凭他的本事绝不应只有今日这番作为,却为了贤妃甘愿只做一个宫廷侍卫。庄澜也是因这个有些看不起他,一个男儿却没什么志气。
而陆深这边,许是因为被这么多人念叨,竟然打了个喷嚏。吴贤妃刚刚送走和她私交甚好的刘修仪,回来才刚坐下,茶盏拿在手里还没来得及喝,便听见了陆深这喷嚏声,秀眉蹙起。
“怎么了这是,病了不成?你可注意着点,四皇子还小,仔细过给了他。”吴贤妃饮了口茶,便去宫女怀里把自己而已接了过来,放在腿上抱着。
“臣会小心的。”陆深往后退了两步,看着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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