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晴兰应下。
过了一会儿,她诶了一声,抬起头:“结果?”
“哈哈哈哈……”步溪客笑个不停,像炫耀一般,对他母亲说道,“如何?很是可爱吧。”
那个小皮猴大声道:“听不懂我来给你解释,结果的意思就是说……”
皮猴还没说完,就被她母亲一记眼神给吓得闭了嘴。
治皮猴,还得是将军夫人这样的女中豪杰,父兄都不管用。
萧晴兰愣了愣,掩口笑了起来。
大将军似是想起了什么重要事情,问步溪客:“其他人呢?”
步溪客略一思索,答曰:“在后面。”
大将军一想,这公主都到了,看来先遣仪仗应该进雅明城了,于是慌里慌张系好宽大的礼服,招呼着那些精神抖擞的兵士们上城门口接驾。
哪知他在雅明城外等了半个时辰也不见人影,步溪客的那个皮猴妹妹抱着他的脑袋,大喊一声:“爹,老大骗我们!他把我们当猴耍!”
一语点醒梦中人,大将军顿时醒神,一拍大腿,杀回府修理步溪客:“坏了!我就说怎么稀里糊涂就先见了公主!那混小子猴急猴急,要坏大事!”
大将军杀回将军府不见人,又气势汹汹杀到公主府,可到了地方,见蕙芷院前,新娶来的小公主正将手中的莲子抛洒进莲池,一举一动温柔优雅,脸上的笑也甜蜜蜜的,他那混儿子就立在旁边,浅浅笑看着。
画面和谐,万分美好。
大将军熄灭了气焰,悄悄走过去,站在夫人身旁,小声咬耳朵:“怎能让他胡闹!”
将军夫人半点不惊,平静道:“问过了,他可能被狐仙揣昏了脑袋,一时兴起便把公主抢回来了。”
“这不是要坏事吗?!”大将军嗷嗷道,“这这这简直是,这么大的人还要他爹给他擦屁股吗?!万一来了个老顽固偏要给个说法,给我按个无礼狂妄的帽子,那可不是罚酒三杯打哈哈就能糊弄过去的!”
将军夫人哼笑一声,说道:“他做都做了,无礼都无礼完了,还能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罚酒三杯不成,那便喝九杯,礼法再大,也不能砍了他脑袋送皇都赔礼让公主新寡不是?”
果然有用,大将军一听,也不急了,搓着下巴道:“甚有道理!”
只要不涉及到命,啥事都是小。
看开便是,看开便是。
他家那皮猴姑娘也学着他搓下巴点头:“甚有道理!”
大将军这才想起还有个小的在脖子上挂着,瞪眼道:“下去,成何体统!”
小皮猴呲溜一下滑下来,蹿没影了。
大将军动了动脖子,自言自语道:“我说脖子怎么这么沉,吓惨了,以为要走霉运了。”
皮猴不愧是将门养的女儿,一个迂回,从莲池另一端敏捷地匍匐前行。
萧晴兰撒了最后一把莲子,衣袖一沉。她低头一瞧,身上挂了个小脏猴。
小姑娘仰起脑袋,龇牙一笑,嘘了一声。
“姐,姐你别叫!咱们悄悄地说!”
萧晴兰看了眼身后的步溪客,这位显然已经看见了他这个皮妹子,只是装作没看见,移开了目光,嘴角撇了撇,露出一抹笑来,轻声道:“让她叫嫂子。”
皮猴听到了,也不躲躲藏藏了,直言道:“哇老大,你又在做梦!你连房都没洞,有脸让我叫她嫂子?”
萧晴兰惊红了脸。
好直白大胆的小丫头。
步溪客也没说什么,只是扫了一眼她,对萧晴兰解释道:“我妹妹是族里人带大的,贺族没那么多尊卑规矩,是以公主的身份,她没什么感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萧晴兰摇头:“童言无忌,我不曾这么想过,只是……”
她看着这个扒在她身上的小姑娘:“皇兄未与我说过,你有妹妹。”
“确实是同父母的小妹,只不过不在我父亲这边。”步溪客走上前来,顺手揉了揉小妹的头发。
这小皮猴一口咬住他的手指:“哇呀呀!不许动我头发!”
步溪客弹了弹她脑门,笑道:“她随我母亲姓万俟,名白露,算贺族人……你叫她皎皎就好。”
萧晴兰问:“哪个字?”
“月光皎。”步溪客道,“她现在住在贺族本宗,在雅明城东,不常到这里来,不会烦你。”
闻言,这位名字十分文雅,人却不怎么文雅的小姑娘感叹:“哇,老大,你才刚娶妻就不要亲妹,好狠的心啊!”
萧晴兰笑出声来,也摸了摸这小孩儿的头发,说道:“皎皎想来,就到这里来。”
小姑娘不喜人碰她宝贵的头发,下意识要咬,但她给了步溪客点面子,没敢跟咬他一样咬萧晴兰,只是用嘴碰了碰萧晴兰的手指,抱头逃了。
她一走,只剩新人夫妇,气氛就有些怪异了。
这处风景很好,满目红枫,风吹起莲池水,涟漪一圈圈荡过来。
步溪客也没说话,红枫映着他俩的脸,也不知是羞红的,还是枫叶映下的红。
步溪客慢慢伸手牵她手指,还差一点时,皎皎从莲池那端冒出个头,大喊:“爹娘快看!我大哥羞涩了!”
步溪客:“……”
改天一定收拾你!
萧晴兰低头笑了起来。
这一笑,红叶映佳人,步溪客看呆了。
这时,忽听有人传报:“大将军,公主车驾已到西城门外,傅尚书请您前去……”他空了一空,说,“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