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酒过三巡,大家也都吃饱了,一个个醉意微醺,江寄何自然是不担心的,他在宫外有自己的亲王府,不必担心宫门关闭的时间,可是除了小七以外的人还住在宫里,自然是得看着时间的。
小七现在被关在宗人府,等他们都走了,他这一天的破例就算结束了。
江曲流带着小六江安孟向他们告辞,接着便回了宫。
江寄何却还没有走,最后就剩下江寄何跟这个不算最小,却也算懂事里最小的弟弟。
江煜星叹了口气,端起酒杯,放的低低的,道:“二哥,今日弟弟生辰,别的不说,先谢谢二哥解围了。”
江煜星说的自然是江曲流跟江行宜那会的对话了。
江寄何看着这个在之前还有勃勃野心的弟弟,端起酒杯与他碰杯,一饮而尽,思虑片刻,还是说了。
只见他轻拍着他的肩头道:“煜星,父皇是为你好,你看你这几个哥哥们,你斗的过哪个?不要恨父皇,他老了。”
江煜星看着江寄何的眼,苦笑,认真道:“二哥,或许前一段时间我不懂,但是现在我明白了。”
顿了顿他又道:“今日生辰是我托人去找父皇要来的恩典,我找兄弟几个过来,就是表态的,我不会参与夺嫡了,我自己好好的就行。”
江寄何自然看得懂他今日表现在兄弟面前这般模样的用意,他只是怕他是因为恨皇帝恨的意志消沉而放弃,而不是清醒的放弃,所以才提点那一句。
现在看来江煜星不笨,也很清醒。
“你懂得就好。”江寄何沉默片刻,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回这么一句话。
其实他是有些兔死狐悲的,虽然他不是那个兔,也并不是狐。
生在皇家有太多的无奈吧。
连这个曾经骄纵肆意,傲骨不屈的七弟也认了。
如今的谨小慎微,距离那日在大殿上与柳御史缠斗的骄傲少年,也不过数月的时间。
父皇的目的达到了。
江寄何在心中暗叹,同时又想起了那日在珍馐阁为自己挡剑的杨柳儿。
有时候爱不是一味的接受和付出。
因为如果真的爱对方,会因为自己给不了同等的回报,而内疚到不愿意再接受。
是懦弱,也是爱。
就像一个人很喜欢活在京城,因为这里最繁华,最舒适,可是他没有能力去承担那份繁华与舒适,只能选择离开。
“二哥,你生来就跟我们不一样。”江煜星整理着措辞道。
“你生来,父皇就最爱你,我曾经嫉妒过你,我觉得很不公平,可是后来我知道没有公平可言,你为父皇做了很多,况且,爱,怎么会有公平呢?过去我不知足,现在我懂什么是知足了,父皇也是爱我的,不然不会这样对我,我知足,并且接受。”
顿了顿她又道,“以前,还总觉得你不要皇位是虚伪,可是现在看来,我错了,你看三哥五哥,在我生辰上暗流涌动,我看着都累,穷极青春去争一个皇位,到底是为什么,我们生在皇家,已经很幸福了。如果知足,我们都会很好,都可以为大好江山尽自己的一份力,施展自己的抱负。”
江寄何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江煜星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