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的时候,他抽了口烟又说:“你适合现在这样成熟点的打扮,起码看着不会像个孩子。”
苏景拧眉,咬唇思考地说:“像个孩子?我觉得不是打扮的问题。只是你年纪太大才觉得二十几岁的都像孩子。”
陈前冷了冷脸:“我是说,你这身打扮显老,没有夸你的意思。”
苏景窘了一下,才知道这人还很毒舌。
陈前又说:“在我这里,论感情的深浅跟喝多少酒真没关系,以后你出去应酬别人也是,没有喝出胃出血才叫交情深的这个道理。”
“……”
苏景对不上来任何话,他突如其来的好意和关心叫她怎么适应?
尽管他此时此刻没做坏事,但她仍是防范着他,满心里,满脑海里,都是他派人去撞死東子这个可怕的事实。
陈前望着京海市三月末的天,说道:“苏景,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你可以说,或许我能轻易的帮你完成。”
他的这话,问的苏景心里一慌,陈前不是傻瓜,也从来没有人把他当成傻瓜。老A的指示下她人来了,他配合不配合是他的事,她左右不了。但是现在,他的一切行为都在配合着她,而苏景并不觉得自己这样做很无耻,坦坦荡荡,想要的
就是他死的这个结果,所以闭上眼睛,根本不用去计较等来结果之前曾走过的那个过程。
用了什么办法不管,制住了他的就是合适的好办法。
如果脸皮厚和贱能杀死十恶不赦的人,那她宁愿这样去做。
苏景把稍微有点冷的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出了一口气说:“一直以来,好像不是我在接近你。”硬着头皮狡辩的时候她不敢抬起头,恐怕难堪的表情会出卖她。
陈前抽完了一根烟,就走了。算了,似乎是他在接近她。
苏景搞不清楚现在什么情况,陈前走了几步,视线逆着光回头在看她。
……
下午四点多,苏景接到昆远的电话。
“怎么回事?”昆远说他实在没办法了,着急的联系不上顾怀安,只能暂时先打给她,所以她才会问,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昆远说:“我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顾怀安要收购徐阳家亲戚手里的股份,现在那些没用的家伙都去找徐阳要解决办法。这不是老太太还不知道東子去世了吗,大家伙都在瞒着。徐阳的意思是顾怀安再继续
过分,这事她就立马去告诉老太太,十万火急,我才找你。”
苏景诧异:“这都能拿这个来威胁人?”
昆远说:“你指望一个当过小三的人有什么同情心么。”
苏景沉默了一下,告诉昆远:“你那边继续联系顾怀安,老太太和徐阳这边我先想想办法。”
挂断电话以后,苏景打算先给吴姨打个电话。
这个电话她迟迟没打,脑子里是在想着应该怎么跟吴姨说,也在想,吴姨是不是一个脸上能藏住事的人。
不到十分钟,她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打来的人是顾怀安。
苏景接起来问:“昆远联系上你了?”
“联系上了,这里的地下停车场没有信号。”他的声音愈发地沉:“你先别给老太太打电话。”
苏景说:“能瞒一时是一时,老太太那边我有个办法,跟你说说。”
“什么办法?”“老太太基本不出门,但老太太有手机,别墅里还有座机电话,这都是别人能联系上老太太的东西。我觉得……不如先把東子走了这事告诉吴姨,吴姨能看住老太太的手机和座机电话,响了尽量不让老太太接。如果谁真的去说什么,最起码不会第一时间传到老太太的耳朵里。”苏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吴姨接触東子其实很少,张婶儿就不行,张婶儿一直在你们顾家别墅那边干活,对東子是有感情的,知道
東子死了一定掩饰不好情绪。”
顾怀安想了想,似乎也只能先这样。
“交给你了,我去解决徐阳那边。”
“好的,你放心吧。”苏景庆幸自己能帮他分担一些小事。
昆远说,顾怀安只有一个人,但现在他却在把自己当成四五个人用。
顾矜東死了,徐阳这边的人闹得公司近乎鸡飞狗跳,内讧难以解决,外面还有一堆重要事情朝他索要时间和精力,他怎么可能忙得过来。
下班之后,苏景怀着忐忑的心情回了家。老太太仍旧在楼下打毛衣,小毛衣是给顾想想打的,说是留着顾想想以后穿。老太太总怕顾想想长大以后,她这个老太婆就死了,所以趁着手还好使,眼睛还能看得清楚东西,就给顾想想打个毛衣,最后
留下点东西。
张婶儿在楼下的厨房里忙活着晚饭。
“吴姨,我有点重要的事想跟你说。”苏景到婴儿房里叫了一下在哄孩子的吴姨。看了眼楼梯口,没人上来。吴姨去抱孩子的那双手一顿,看着苏景的表情,只觉苏景要说的事情不是什么好事,否则苏景的眉眼间不会尽是愁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