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到了几更,她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梦见在落叶纷飞时,一个穿粉色衣裙的小宫女跌跌撞撞地追到宫门口,叫住一个穿紫袍的男孩,“殿下,你还会回来吗?”
男孩回过头,含泪笑道:“繁依妹妹在宫中等我,好好的等我回来。”
小宫女泪流满面,死死扯住男孩的衣袖,哭道:“娘娘去了,你也走了,我好怕,带我一起走......”
“蠢猪,滚开!”这吼声如同耳边惊雷,让繁依惊醒过来。
发现并不是扯着梦里男孩的衣袖,而是死死扯着李灏受伤手臂的纱布。
她慌忙松开,坐了起来,隐隐见白纱布里渗出红色,尴尬的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正想喊人来看他的伤口,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云娘的声音:“殿下,太子殿下奉皇上旨意来看望您。”
“请他进来。”李灏瞧着她道。
外头云娘抬高声音道:“是,奴婢这就去请太子殿下过来。”
繁依一下慌了神,如今的太子已是三皇子李泽了,他进来看到了肯定会误会的。
她赶紧从床上下来,东张西望,竟找不到好躲起来的地方。
李灏带着丝笑意道:“到本王府内就已是本王的人了,有什么好躲的,还不快将本王扶起来。”
可繁依还是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李灏不耐烦的道:“不想站着服侍本王,难道非要本王将你按在床上!”
繁依觉得头皮发麻,这种事李灏做得出来,她只有小心翼翼的将他扶起来,在他身后放了个软垫,让他坐得舒服些,看他纱布里侵染的血没有扩大,稍稍放下心来。
“你在关心本王。”李灏盯着她道。
殿外有人推开了门,李泽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侍从。
繁依背向李泽,将头低得很低,根本不敢看向他。
李灏撑着身子,笑道:“三哥一大早就来看我,真是有心了。”
李泽急步走到李灏跟前,瞧了眼他的伤处,疼心的道:“五弟伤口怎么还在渗血,御医和你府内的奴才是怎么照顾的。”
此话一出,跟在后面的云娘和奴仆都跪地请罪。
繁依也跟着跪了下来,头几乎贴到地上,头上的发簪从松散的发髻滑落到地上。
李泽瞅见地上的发簪,眼神微微发直,只觉心口痛楚。
李灏望着跪地的繁依笑道:“不怪御医和这帮奴才,昨夜血本已止住,是本王自己忍不住和这丫头折腾了一夜,所以又有点渗血,不碍事。”
跪地的繁依恨得牙痒,该死的李灏,根本就是故意的。
李泽只觉心在沁血,可面上还是关切的道:“没什么大碍就好,昨夜听闻你回府途中遇刺,父王担心了一夜,如今见你没伤到要害,我这就回宫禀告父皇,让父皇安心。”
“多谢三哥,三哥难得来一趟我府上,不如让这丫鬟下去准备些茶点,陪我多坐会。”李灏挽留道。
李泽谦和的笑道:“五弟养伤要紧,我还要去追捕昨夜刺杀五弟的那些刺客,虽当场死了几个,但还有几个在逃,一定要抓到活口,才能查明是何人所为。”
“有劳三哥。”李灏不再挽留,目送他出去,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李灏松了口气,靠在床上道:“都起来吧。”
繁依拾起地上的发簪,刚站起来,云娘已到床边,推开她,看到李灏缠好的纱布上又有血渗出来,心疼的道:“奴婢这就去叫御医,您先歇会。”
转头又狠狠地盯着繁依道:“小心伺候着,再出什么差池有你好看的。”
繁依哦了一声,心中有气想质问李灏。
“都下去吧,本王想一个人静静。”李灏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便冷着脸轰人。
繁依退了出去,又气又恨得在心里诅了他一百遍。
李泽呆呆的坐在回宫的马车上,心如刀割。
他奉旨来李灏府中,本心中期待着能遇见繁依,哪怕远远的看一眼也好。
可近在咫尺时,他却连多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她衣带不整,发髻散乱的跪在那里,已然成了李灏的侍妾。
即使李灏受了重伤,他们昨夜还不忘翻云覆雨。
正如母后所说,繁依不过是个下贱的奴婢。
可她为何还戴着他送的发簪,她没有忘记他?她中心还有他?她是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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