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有些不满的问:“这些天没好生用膳吗?”
柳尚宫连忙说:“回贵妃的话,殿下这些日子每天三顿膳食两顿点心都没拉下。”
大皇子也笑着解释说:“许是因为把厚的袍子脱了,所以娘娘看着象是瘦了。”说了这么一句,大皇子有些紧张的问:“皇上和娘娘身子可安康。”
“挺好的。”
谢宁一面说,一面觉得那股困意又顶起来了,她把呵欠硬忍下去,结果眼泪都给憋出来了。
青荷是知道她睡了一路的,忙近前劝说:“主子,殿下,有话快进去说吧,今儿风大,总站外头可使不得。”
谢宁点点头。
大皇子看到玉瑶公主和二皇子也从后面的轿辇上下来,玉瑶公主看起来比出宫前看着也象是瘦了一点儿,虽然今天早起就赶路,看上精神依很好。
二皇子也正在轿辇里待的不耐烦了,终于能够下地,挣手蹬脚的不老实。
要说出去的这一行人里大皇子最想念谁,这个先后轻重可不好分出来。要是认真的问他,大皇子八成要犹豫好一阵也答不上来。
可是这会儿一见着弟弟,大皇子心里的那个答案自己就跳出来。
是了,他最不放心的就是弟弟啊。
皇上、娘娘,还有玉瑶妹妹,他自然也关切。但是就连玉瑶妹妹也不会被身边的人欺负慢待了。只有弟弟,还这么小,倘若身边的人照顾不周,他自己也不会说。
大皇子很想把二皇子抱过来。可惜他肯接,乳母还不敢放手呢。
还是由乳母将二皇子一路抱进永安宫,换了衣裳,大皇子拉着弟弟一只手,扶着这个跌跌撞撞的小家伙儿在屋里走动。
虽然人人都觉得孩子小不懂事,但是大皇子觉得,其实小孩子心里头也是明白的。
弟弟出去半个来月,现在多半也知道自己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在屋里这儿摸一把,那抓一把。大皇子十分耐心的陪着他,一点儿都没有不耐烦。
谢宁换了衣裳,用一碗温热的的杏仁茶之后,周禀辰进来回话。
方尚宫在门口提醒他:“主子身子不便,你要记得长话短说。”
周禀辰一脸是笑,他已经听说贵妃主子有身孕的消息了。
“是是,您老放心,我心里有数。”
“宫里头这些天有什么事?”
“大事倒没有。”
那就是说,还是有事了。
可是周禀辰进了屋之后行了礼,连问安的话都没说,又灰溜溜的退出来了。
方尚宫有些诧异,周禀辰苦笑着一摊手:“娘娘看来是困极了。”
又睡了?
方尚宫提起裙子迈过门坎,赶紧进屋去查看,一面又催着:“让人去看看李署令来了没有。”
谢宁确实又睡着了。
李署令过了一盏茶时分就过来了,谢宁已经被安置躺好了,隔着帐子诊过脉后,李署令说:“贵妃娘娘一切都好。”
方尚宫不放心:“真的没事?”
“从脉象上看,倒比前天诊脉时要更平和稳当。”
青荷有些忧心的问:“可主子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嗜睡过,这来时已经睡了一路了。”
倒是方尚宫想得开:“既然李署令说没事,那想必是没事。主子在外头想必总是不能放下心来,这一回来了,想必是要好好睡一场的。”
李署令也点头说:“是这个理。外头那些举子们下场应试之后,回家连睡三天不起的都有呢。倒是膳食要预备好,说不定贵妃娘娘睡醒了之后会有胃口吃东西。”
大皇子隔着屏风听见这番话,悬着的心也才放了下来。
玉瑶公主攒了许多话想同哥哥说,开头一句就是:“我也有个伴读了。”
大皇子好脾气的笑着答:“知道,你信上写了。”
“郭尚宫说她不能住永安宫,要另外找个地方安置她。”玉瑶公主有点扫兴,她还想让哥哥也见见她的伴读呢。
她笑着说自己在外头见了什么,吃了什么,说起那些和宫里完全不同味道的小吃。
“糖糕炸的很酥,炒米有点咸……”
大皇子听的很入神。
一旁被忽略的二皇子不乐意了,努力揪扯大皇子的衣裳。
大皇子赶紧揽着弟弟好一阵哄。
前些日子永安宫里可以说是人去楼空,明明是熟悉的地方,可因为人不在,变得静寂陌生。尤其晚上,看着平时亮着灯火的窗子全都是一片黑暗,那种凄凉感简直可怖。
让他觉得这不是他熟悉的地方。
可是现在,他熟悉的一切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