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凤爹想要单人房,只报了价,那意思是贵,凤爹只说立马搬。
回去医生、护士也跟着帮忙,把蓝老爷子搬到单人病房了。
凤爹又花钱租了个陪房床,“娘,你躺会,别我爹没好呢,你再病了。”
扶着蓝老太太躺下了。
凤爹又问他二哥,对于蓝大伯他可不想搭理,“二哥,你们这几天睡哪呢?”
蓝二伯嗓子有些哑,“就在暖气片旁边靠着睡,挺热乎的,一年不冷。”
“那娘呢?”别告诉他,老太太也是这么扛的。
“娘在爹病床脚跟底下那块睡。”蓝二伯指了指床脚部分。
“咋不去招待所呢,这哪能受得了。”凤爹说的是老太太。
蓝二伯坑坑吃吃的不吱声了。娘不愿意去,他有什么办法。
凤爹显然也知道二哥在他娘那没啥分量,也不再难为他了。
蓝二伯娘买了不少包子还有一碗粥回来了。“老三回来了,咋换病房了呢。”
不过她也没想人回答,给大家分包子。“爹的粥。”
凤爹接过饭盒,“爹能吃粥?”有些惊讶。
“我也不懂,医生弄个管子往鼻子里插。”蓝二伯娘摇头,“咱弄不了,得喊医生。”
像蓝老爷子这种病人,大多是靠鼻饲,即通过插胃管喂流质食物获得营养的。
“别喊娘了,让她睡一觉吧。”凤爹让蓝二伯娘别吵到蓝奶奶。
大家都吃完饭,凤娘也过来了。
凤爹拉着凤娘出了病房,“我一会去省里。”
把他问的医生情况说了说,“你在这待一会,晚上回咱家饭店去,要是没地方,就去招待所,这么多人弄不着你熬夜。”
凤娘点点头,“那你去吧。”
虽然心里不咋乐意孩他爹折腾,但这毕竟是亲爹。“路上小心,得了,我和你一起出去,给小凤打个电话,肯定惦记咱们俩呢,也不知道我这一走,她们能不能管好胖胖和肉肉。”
凤娘这是想大外孙了。
“是得打电话问问,要是孩子不干,就让小凤请几天假,反正她自己是老板。”凤爹也怕外孙子哭闹。
凤爹进屋和蓝二伯说了句他去省里,嘱咐他晚上看好爹。
半路上,凤爹叹口气,“孩他娘,估计这钱咱们得掏大半。”
凤娘其实无所谓,因为不差钱啊,别说大半,就是全掏,又能多少呢。
以前她觉得一万块二万块是大钱了,可自从知道闺女一年挣个上千万,发现这钱都不是钱了。“掏呗,咱们去了北京,也不能在老人身边儿,就算掏钱尽孝了。”
凤爹长长出口气,“其实我也不差这俩钱儿,就觉得有些憋得慌,不想了,还是治病要紧。对了孩他娘,晚上把娘送招待所去住,我怕爹没治好病,她又躺下了。”
“放心,我会把娘安排好的。”凤娘现在是硬可花钱,花大价钱都成,赶紧让老爷子好了,她们好回北京去,她想外孙子。
凤娘给蓝凤打电话,这个时间小凤应该在公司,她就往公司打,她知道打大哥大两头花钱不上算。
电话很快就通了,蓝凤那边有来电显示,一看区号就知道是凤爹娘打的,赶紧接了起来,“喂!”
“小凤啊,我们到了,你爷还昏迷着呢,磕到脑袋了,就是个寸劲儿,你爹去省城医院问了,看能不能治。胖胖、肉肉找我没?”凤娘说了几句老爷子的病,最后还是没忍住问外孙。
“颇找你呢。我带他们来上班儿了,桂姨帮看着,他们屋里屋外的乱窜,我以为是玩儿呢,结果抱着我腿说没,我就知道是找您呢。”蓝凤把这事说给凤娘。
果然凤娘感动的不行,“别看胖胖、肉肉还不咋会说话,其实啥都懂,特聪明。等这边安顿完,我就回去,你用点心啊。”凤娘不放心的叮嘱。
“放心吧,我可是亲娘。”蓝凤也是无奈了。
正好胖胖、肉肉进屋了,蓝凤就喊两人过去,“胖胖,肉肉,姥姥。娘,你和胖胖他们说话。”
蓝凤把电话放到胖胖耳边,“姥姥。”
电话那头凤娘也激动的说,“胖胖,我是姥姥啊,想没想姥姥?”
“啊!啊!”胖胖真像听的懂似的。
肉肉也往过去凑,蓝凤又把电话放肉肉耳边,她在边上大声说话让凤娘听到,“娘,是肉肉。”
凤娘又和肉肉说了一堆,两小人听的还挺认真,不时的啊啊两声。
蓝凤笑的不行,把电话拿起来放到自己耳边,“行了娘,你争取早点回来,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啊。”
这才把电话挂了,可胖胖、肉肉都要去抓电话,弄的蓝凤没法子办公,一人拽着一个玩了好一会踢足球,才把电话这茬接过去。
再说凤爹到了省城已经晚了,只能在招待所住下,第二天一早去问的,结果很失望,他们也没好方法,也有中医,但是并不敢在脑袋上行针,因为脑袋里头关窍太多了,一个弄不好更严重。
凤爹不死心,又找了其他两家大医院,都是这个意思,就是好好照顾,让病人慢慢恢复。
凤爹只能失望的回了县城。
把情况和蓝奶奶一说,“你看怎么办?”
蓝奶奶抹了把眼泪,“要不然就拉回去,我觉得老头子更喜欢家里。”
老太太还有层心思没说出来,要是老头子真的不成了,那也能老在家里。
凤爹皱皱眉头,“家里怎么喂食啊,我去问问吧?”
凤爹觉得还是听医嘱。
到了医生那,医生也很实在,建议如果家里条件好,还是住院,毕竟条件要比家里好,如果出现什么危急情况也可以补救,但是要条件不允许,回家也是可以的,多买几套鼻息设备和针管。
凤爹是不差钱的,关键是他不能一直陪着。
凤爹回去把医生的建议一说,“你们都说说想咋整吧。”
床上的毕竟不是他一个人的爹,他也不想大包大揽。
蓝大伯和蓝二伯都不肯吱声。
蓝奶奶红着眼眶,“就回去吧,在这啥的不方便,再说等开春了,都没时间了。”
开春就得种地了,不可能把地扔了不种啊,到秋还得交公粮呢。
蓝二伯娘心里也是同意回家的,这一天又是床费、药费就八、九块钱,她们也得吃,又是一两块,几天还顶得住,可是长年累月的那可吃不消了。
“那我去找车,你们收拾一下,孩他娘你去结下药费,还有医生让咱们买啥就买啥。”凤爹交代凤娘一句。
因为之前交了住院费,所以凤娘没补交多少。
众人又是摊着黑到了家。
凤娘又跟着烧火,伺候着蓝奶奶睡下,凤爹娘回了自己家。
回去又是烧火。
折腾快十二点了才睡下。
一早上,凤爹娘吃了饭又过去了,这次是要谈谈正事的。
那边也正好吃完了饭。
凤爹让蓝虎把蓝大伯他们夫妻喊过来。
小辈就别参与了。
“咱爹现在这样。”凤爹指了指炕上的蓝爷爷,“谁有责任谁心里有数,放心,我不是查案的,也不想追根究底,就是想把爹以后的事安排好。”
“他三叔,你放心,我们肯定好好照顾爹娘。”这位新蓝大伯娘还是那么会说话。
凤爹没理会她,而是和蓝奶奶说话,“我今天在这里做个变态,已经老人的东西我一分不要。娘,你放心,我不会不管爹的。”
凤爹说不要,一是真看不上,二一个他和懒得和他们掰扯。
还有个就是他舍出去一些,才好脱身。
要是他们就一口咬死,三房轮流照顾老人,他还真就走不了。“现在爹回来了,但是医生说了最好多打一阵消炎的药,这药水镇医疗所就有。我觉得再打三个月,这钱我出。不过以后我不能常在家…”
听到凤爹说放弃财产,蓝大伯娘和蓝二伯娘表情都是一动,“他三叔,有我和你大哥呢。”
凤爹根本不相信这位新大嫂,面甜心苦,转身去问蓝奶奶,“娘,都这时候,把该说的都讲好吧。”
“医生说了,不能老让躺着,躺时候久了,肉都抽吧了,得给按摩,我老了弄不动了,这活就老大、老二轮班干吧。还有拉了尿了的,也得人。”蓝奶奶瞅着老头子叹口气,“现在冷还好,等热了还得多给擦擦,要不生疮,医生说的,我都记得呢。”
转头看凤爹,“老三,人在北京,不能老在家里,不管你要不要我们老两口东西,炕上的也是你亲爹,你出不了人就出钱,你爹现在除了吃的也没别的了,每年你给三百块营养费吧。”
凤爹知道蓝奶奶在偏着他,往年即使他爹没病,他还给电汇两三百呢,现在只要三百,其实一点也没增加,“娘,我不能亲手伺候爹,挺不孝顺的,我出五百吧,让我爹吃些好的。”
凤娘对此毫无意义,她和凤爹的想法非常一致。
蓝奶奶考虑了下,也点头了,问蓝大伯和蓝二伯,“老大、老二,你们是啥意思?”
蓝二伯摇头。
蓝大伯张张嘴,他想说老三不能回北京,他们三兄弟轮班。
可是人家一年拿五百块钱,还不要老爷子的东西,万一惹恼了,再和他们分咋整。
顿时有些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