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道他是你爹,你还有没有良心,我娘亲如今还瘫在榻上,你竟问也不问,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她是你娘又不是我娘,与我什么相干!”
“你……”
被萧竹气的心口发疼,凤馨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最终被气得哭了出来。
为何她会嫁了这么个人,这本不该是她过得人生。
一切都乱了套了,这个男人本该是凤卿的,自己眼下遭的罪也该是凤卿的,若不是当日自己一时争强好胜的话,也不会稀里糊涂的嫁给了萧竹为妻。
不经意间想到这些事情,凤馨的心里不禁愈发憎恨萧竹,连带的也怨恨起凤卿来。
“你滚,别让我见到你,别再赖在我的床榻上。”说着话,凤馨便上前扯拽着萧竹的胳膊,状似要将他拖下床榻。
“喂,你发什么疯啊?”一把甩开凤馨的手,萧竹一时没有控制好力道,眼睁睁的看着凤馨摔倒在地上,他的眸光不觉一闪。
“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我去告诉我爹!”说完,凤馨便起身跑出了房中。
可是萧竹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却未有丝毫的担忧之色,他如今又不是住在她家的府上,随她去告诉谁又有何用。
更何况,她当如今他的那位大舅舅还是曾经那般有官职在身嘛,不过一个寻常的百姓而已,凭什么管得了他!
不过……
虽说自己并不怕凤厉,可是到底听他唠唠叨叨一通也是恼人的很,还不如就此躲出去清静。
起身掸了掸身上的衣袍,萧竹便自以为潇洒的离开了府上。
出府以后,他的脚步却不禁一顿。
去哪成了一个问题,他倒是还想回醉仙楼去,可是奈何身上的银子不够。
苦笑了下,萧竹便径自朝着城外逛去,总之这个时候去哪都比回府强。
方才走了不多时,不想口干舌燥,正无处寻觅,却见前方一处林子里,幡影摇曳,磬韵悠扬,萧竹心想这必是个僧寮道院,心中欢喜,即忙趋向前去。
绕过林子,显出一个大阉院来。
萧竹定睛一看,那庵院周围都是粉墙包裹,门前十来株倒垂杨柳,中间向阳两扇八字墙门,上面高悬金字匾额,写着“碧落庵”三字。
举目打量了一番,萧竹心下不禁一喜。
他来了这永安也算有些时日了,倒是不知城外还有这么一个去处,想来纵是一处尼姑庵,可他讨杯茶吃总是不为过的,随即整顿衣冠,走进庵里。
转东一条鹅卵石街,两边榆柳成行,甚是幽雅。
行不多步,又进一重墙门,便是小小三间房子,供着韦驮尊者。
庭中松柏参天,树上时有鸟雀栖息。
从佛背后转进,萧竹径望东首行去,见一座雕花门楼,双扉紧闭。
上前轻轻扣了三四下,只见一名垂髫女童,“吱呀”一声开了门。
那女童身穿缁衣,腰系丝绦,打扮得十分齐整,见了萧竹,连忙问讯。
萧竹还了礼,跨步进去看时,一带三间佛堂,虽不甚大,倒也高敞。
中间三尊大佛,相貌庄严,金光灿烂。
萧竹向佛作了揖,方才对那女童说道,“无意叨扰,只是途中口渴的紧,特来讨杯茶吃。”
“公子稍坐,我这就去斟来。”话落,便见那女童快步离开。
须臾间,却见一个少年尼姑出来,朝着萧竹稽首。
还礼之间,他用那双软眯的俊眼仔细一觑,心下约莫这尼姑年纪不上二十,面庞白皙如玉,天然艳冶,韵格非凡。
未料这尼姑竟也生的恁般标致,萧竹不禁有些神魂飘荡。
余光瞥见那小尼姑也正拿眼睛瞄着他,萧竹心下不禁一喜,心中也恍然明白了几分。
照理说,如她这般年轻的尼姑合该是深居简出的,何以眼下有他这个男子在,她便大喇喇的出来相陪,可见也是个心里不安分的。
如此一想,萧竹的心里倒是不禁敲定了主意。
倘或能够得了她的青睐,岂不比去青楼花费大把的银钱要强上许多!
再则,他虽素日惯在风流场中做戏,但是却还从未同尼姑耍过,倒是不知这空门之人是何手段。
且说那小尼姑见萧竹长得一表人才,又是正当年少,心下不禁更喜,当下眸光犹如针儿遇着磁石,紧紧的摄在萧竹身上,笑嘻嘻的问道,“相公尊姓贵表,府上何处,至小庵有甚见谕?”
“小生姓萧名竹,就在城中居住,今日到郊外闲逛,偶步至此,一时口中饥渴难耐,是以便至庵中讨杯茶吃。”
“小尼僻居荒野,谬承枉顾,篷荜生辉,此处来往人杂,请里面轩中待茶。”
话落,她先行起身带路。
而萧竹见状,一听说请他到里间吃茶,料有几分光景,好不欢喜,即起身随入。
说起这小尼姑缘何如此不知避讳,这其中倒是有个缘故。
原来她是个真念佛,假修行,爱风月,嫌冷静,怨恨出家的主儿。
方才先在门隙里瞧见了萧竹这般风姿,到有几分看上了所以挺身而出。
此刻两人一路相随去了净室,萧竹注目打量着屋内,见桌案有经卷数帙,随手拈一卷翻看,金书小楷,字体摹仿赵松雪,后注年月,下书弟子空照熏沐写。
“空照是何人?”
闻言,那小尼姑淡笑答道,“就是小尼贱名。”
说话间,女童奉茶到来。
空照双手捧过一盏,递与大卿,自取一盏相陪。
那手十指尖纤,洁白可爱。
萧竹接过,啜在口中,口中不觉叹道,“玉蕊旗枪称绝品,僧家造法极工夫;兔毛瓯浅香云白,虾眼汤翻细浪休;断送睡魔离几席,增添清气入肌肤;幽丛自落溪岩外,不肯移根入上都。”
“公子倒好个文采。”
见空照夸赞,萧竹不过彬彬一笑,随后口中不觉问道,“仙姑出家几年了?”
“自七岁丧父,送入空门,今已十二年矣。”
“青春十九,正在妙龄,怎生受此寂静?”
“哪有寂寞一说可言,公子不知,我们出家人,并无闲事缠扰,又无儿女牵绊,终日诵经念佛,受用一炉香,一壶茶,倦来眠纸帐,闲暇理丝桐,好不安闲自在。”
可是萧竹听闻她的话却并不赞同,一脸若有所思的说道,“闲暇理丝桐,弹琴时也得个知音的人儿在傍喝采方好,这还罢了,则这倦来眠纸帐,万一梦魇起来没人推醒,岂不可怕?”
一听这话,空照便心知萧竹是在暗示她什么,只淡笑不语。
当下两人你一句、我一声,渐渐说到分际。
萧竹约莫着时候差不多了,便只半眯着眼问道,“仙姑卧房何处,是什么纸帐,也让小生认一认。”
本来空照此时欲心已炽,按纳不住,当即立起身来上前拥抱,相互啄了一口好不难解难分。
勉强推开萧竹之后,空照的手指扯着他的腰带径自往后带去,轻轻推开后壁,后面又有一层房屋,正是她的卧处。
摆设虽是比之净室更为济楚,但是萧竹却已无心观看,两人径自相抱而入,遂成云雨之欢。
……
再说另外一边,萧竹这一走不要紧,可是气坏了凤馨,说与凤厉的时候,他便也只是支吾了几句便不再多言,显然是没有心思理会她这儿小女儿家的事情。
至于凤婧,她只一心认为自己的儿子好,哪里会去听凤馨的委屈。
兀自闷在房中嘤嘤哭泣着,凤馨在心里将萧竹恨了个彻底,也一并恨上了凤卿。
可是奈何她心下再气,凤卿却对此事浑然不知,也压根儿没有想到,萧竹她们小两口吵架会将她也算进去。
玄觞将乐藻送回来之后,他便依旧带着人离开了,不过却将斯幽留在了乐藻的身边,大抵是唯恐再发生之前的事情。
虽然知道乐藻有自保的能力,只是他心里还是放心不下。
瞧着乐藻精神尚好的样子,凤卿和安鱼知道她没有受到萧长平的影响便放下了心,只是心下却有些好奇玄觞抓走了萧长平究竟是做了什么。
凤卿倒是能猜到,他必然是折磨了那人一番,只是到底如何折磨的,她觉得她的想象还是多少受到了限制。
斟酌了半晌,她最终还是忍不住想要朝着乐藻问一下,谁知话还未出口,就被一旁的夜倾昱按住了手,“别问了。”
“为何?”
“你觉得玄觞会让乐藻知道那些事儿吗?”
只这一句话,顿时就打消了凤卿的念头。
也对!
依照玄觞呵护二姐姐的程度,他根本不可能让她知道他是如何对付那些贱人的。
想到这儿,凤卿不禁挑眉朝着夜倾昱问道,“那怎么你对付谁我都知道啊?”
他怎么就不像玄觞那么懂得呵护人呢?
听闻这话,却见这位六殿下脸不红、心不跳的直言说道,“真的要说是折磨人的手段,舒儿怕是比我下手还要狠,你觉得我的那点程度还需要瞒着你吗?”
“……这倒也是。”
含笑的摸了摸凤卿的头,夜倾昱的余光不经意间扫到了窗外的天色,眸光不觉一暗。
“舒儿,你同我来。”
“嗯?”
没有再多言,夜倾昱径直拉着她的手离开了房中,两人站在廊下看着没有星光的夜色,他的声音愈发低沉的响起,“我要走了。”
话落,凤卿的眸光顿时一闪。
“瞧这天色,想必要下雪了。”之前他便说过,入冬之后他便要回丰鄰城了,虽然已经拖了几日,但是至如今,到底还是该回去了。
伸手紧了紧夜倾昱身上的披风,凤卿声音清脆的回道,“快些回来。”
谁知她方才说完这句话就被夜倾昱紧紧的搂进了怀中,他的眉头紧紧的皱起,眸中似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讲,可是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她让他快些回来,他该如何告诉她,他这一去,怕是再难回来。
“夜倾昱,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忽然,凤卿的手轻轻的搭在了他的背上,声音异常轻柔的问道。
“舒儿……”
“有还是没有?”
双臂越收越紧,夜倾昱听到自己的声音异常清晰的响起,“不管将来发生什么,记得我与你说过的每一句话。”
“然后呢?”
“没有然后,记得那些话,好好记住。”越是说下去,夜倾昱便愈发收紧了抱着她的手臂,直到感觉她的呼吸急促了几分,他才恍然醒悟般松开了手。
微扬起头看着夜倾昱眸中的幽暗之色,凤卿第一次觉得,她从夜倾昱的眼中看到了她读不懂的神色。
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呢?
她不懂,上天也不再给她时间去弄懂了。
不知道是不是要印证夜倾昱的话,空中洋洋洒洒的下着小雪,院中无风,是以雪花只是静静飘落,平添了一股静谧之感。
凤卿缓缓的将手伸出了廊下,看着触手可及的雪花在接触到她掌心的那一刻就融化掉,她猛地一下握紧了手。
这世上总是有一些东西是握不住的,天道如此,逆转不了。
将手覆在了凤卿的手掌之上,夜倾昱的唇贴着她的耳畔低声说道,“君儿会留在这里,若然有何事,由他出面较为方便,还有燕洄……”
“有君儿就行了,燕洄不必。”他此次回丰鄰城,虽然看似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夜倾瑄进去,可是皇权之争又岂有那么简单,这当中的局势瞬息万变,还是小心些为好。
“那……”
“夜倾昱,你该担心的不是我这里如何,而是你自己要如何完成多年所愿,至于其他的,日后相见再说。”
“好。”有那么一瞬间,夜倾昱甚至怀疑,凤卿是不是已经猜到了。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说,就只是静静的望着他,让他愈发难以启齿。
看着难得如此沉默的夜倾昱,凤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忽然神色凶狠的揪住了他的衣襟,语气森然的警告道,“我不在的时候你要是再敢顶着你这张妖媚众生的脸出去乱晃被人盯上了,当心我知道了毁了它,听见没有?”
“听见了。”
“不许随便对旁的女子笑,不然就把你的嘴缝上。”
“好。”
“也不可以随便和旁的女子讲话,特别是不可以同她们客气了。”
“是。”
“还有……”
“舒儿说什么便是什么,我都听你的。”
大抵眼下两人都没有意识到,凤卿只有一件事没有交代,偏偏某位见缝插针的皇子殿下就是犯了。
入冬之际的这个雪夜,是凤卿同夜倾昱分别的时候,待到两人再次相见,已是几月之后的事情了。
话再说回如今,夜倾昱走后,凤荀府上的日子一切都没有变。
夜倾君依旧是故作神秘的在那府上住着,素日也没有人敢去惊扰他。
杨氏依旧瘫在榻上,凤馨从初时的榻前孝女渐渐变得疲惫和厌恶,心下时不时的便冒出一些邪恶的念头,只恨不得杨氏直接死了才好。
凤轩被问斩的那日,除了凤卿之外,凤家再也没有别人前去送行,就连凤厉也只是一味的躲在府中没有出来。
凤仪身上的伤已经渐渐好转,虽然与凤卿之间的关系还是稍显尴尬,但是她却并未刻意讨好她什么,只是偶尔亲手做些什么小点心或是小荷包,经由安鱼和乐藻的手送到凤卿那边,而后者明显知道是怎么回事,却还是照单收下。
这一日,凤卿照例准备去常胜坊瞧瞧凤婉的情况,这丫头自从秦九爷离世之后便极少回这府上,终日守着那个赌坊,凤卿心中放心不下,是以便时不时的去看她,倒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身子消瘦的很。
可是谁知这日,凤卿还未去,倒是那边来了人,只言凤婉消失了。
她已经接连三日没有去过常胜坊,那边的人以为她回了凤府便没有在意,可是谁料今日本是越好要与人相赌的日子她竟还未出现,这才令人发现了不对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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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自家媳妇被人逛街的时候被人当街调戏。
乾景尧起身欲走,却遭其他三人群起而攻之。
三人曰:你媳妇那么厉害,你急啥?
夜倾昱:舒儿不会有危险的。(悠悠闲闲的品着茶)
冷凌澈:按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接下来就是你我了,打个商量,你我互不干涉如何?
夜倾辰:拔剑而立。
瞬间就与刚才被拦下的乾景尧打了起来。
乾景尧(气愤):为毛又特么是我?!